“夏夏,你说这道正弦函数求导数的题怎么做呢?”
“滚,别装腔作势的,刚才不见你认真嘛,要是真认学习你得像人家李勃那样,看你的书跟新的一样,连一点钢笔的痕迹都没有。”
“咱们不能和李勃学,你看他头发都学白了,我可不想少年老成。再说,你不是学的很好嘛,我就向你学。”李大富讨好的样子让夏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子喻看着他们心里突然一酸,自己连个朋友都没有,没男朋友了,更没有闺蜜女朋友了。一旁都是被人家占好的座位,一问都是有人,子喻甚至觉得她们都是故意占着座位,这边她看看白泽突然害羞的表情觉得甚是可笑,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子喻只好坐在了白泽的旁边,铺好蓝色的碎花桌布,把笔袋和笔记拿出来依次摆好,刚好上课铃声就响了。一片寂静,有着花白头发的高数老师又开始在四面伸缩的黑板上飞快的讲起三角函数求导数,一串串的粉笔字写的真是工整,年纪已经半百他讲起课来却是激情四射,整个人和进教室前完全两样。唯一不足的就是粉笔字有点小,或许是因为子喻坐的太靠后了,好多公式都看不清楚。子喻爱美又不肯带眼镜,早上那一通事儿后又忘记了带隐形眼镜,只好断断续续的记着笔记。她偷偷看了一眼白泽,白泽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前面。
发现子喻在看自己,忙眨了下一只眼,扮帅地笑了下。子喻顿时觉得无比的恶心,如此油腻,心里发了一百个誓下次一定要早早来占座位。听不懂的高数课和天书没什么区别,子喻不时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呆,才第三节课,真难熬,早上只吃了一块小烧饼的肚子也在不停的抗议。突然,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条放到了她的笔记上,她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白泽,心里就很气,打开一看,
“你能和我幽会么?”落款一个字:泽。
“不能。”
子喻甚至忘记了这是在课堂上,在她喊出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望向了后面,一脸惊诧的看着愤怒的子喻和装作若无其事的白泽。
“后面那位女同学,有问题么?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下?”这位头顶头发已经很稀少的老教授一边摘掉眼镜,一边半眯着双眼问到。
“对不起,对不起。”子喻赶紧站起来,不住的道歉,一张脸涨的通红,映衬着她鲜红的风衣,煞是好看。所有人更是大胆的看着,甚至小声的议论着,苏眉和杜洋也不例外,杜洋一边看一边说:
“瞧吧!很会出风头的,就这一下,成功引起三个班的男生的注意,括弧包括我们的老学者,括弧完了,漂亮女孩就是好,羡慕啊!”
“不是吧!你看她的脸通红,肯定不是故意的。”苏眉说道。
“对喽,所有人都会这么想,可唯独我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哲学课都白上了你们,就知道背书,要理论联系实际懂吧!”杜洋小有得意的样子。
其实子喻有时候会反感杜洋,老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干净的,是圣人,别人都是龌龊不堪的,特别是针对比较优秀的人。那她怎么看自己的呢?而她与自己如此亲近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不够漂亮还是不够锋芒,不得而知。
落寞的方子喻在众目睽睽之中再一次接受了众人的洗礼,除了在迎新晚会、军训表彰大会之上,这次竟是如此狼狈不堪,左右是成了新生中的风云人物。十八岁的子喻已经较同龄人成熟稳重了,可毕竟还是初入大学,经历的风光和遭受的冷漠一样让她感觉到了这个小小社会的人情冷暖。
苏眉认真的修改着自己的笔记,她更喜欢在高数的笔记本角落上画出三三两两淡竹,一丛丛兰草,偶尔还有酸酸的几句徐志摩的诗句。她一直记得那涨红的脸,不时偷偷回看,终于在第五次回看的时候,子喻的座位空了,留下白泽一脸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