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一巴掌拍她脸上,“请郎中,请郎中,你说的好听,银子呢!骚蹄子!才出去一天,他就这个德行,莫不是你勾搭的他?”
怜心挣起来,大颗泪滴滑落,执拗地指着昏睡的男人,“请郎中!他,他会死!”
朱氏扔下她,几步跑过去,伸手要探林渊鼻息,被他使力推开。
他的目清冷至极,“出去!”
朱氏哼一声,摇摆着出来,阴阳怪气翻着白眼,“请什么郎中,我看他好的很。”自蹩出院门,找人闲磕牙去了。
怜心双肩耷拉下,垂起头,凄然回到草棚,窝在草堆里,眸子干涸一片。
夜色像潮水,不知不觉漫上来,怜心窝在草堆里,虚虚望向窝棚顶,顶上有蜘蛛往来忙碌地结网。她直直地盯着那蛛丝,一回回缠绕。
黎明时分,林渊咳起来。
怜心嚯地从草堆上起来,跪伏在地,牙关咯咯咯不停打颤。她的目可怕地睁着,死死盯着门缝。
死亡,再一次扑到她面前。
娘亲去时,也是这样咳!
天光一丝丝亮起,她跪伏在地近一个时辰。
朱氏鬼嚎的声音响起。
怜心陡然一惊。
堂屋门砰一声打开,她看到朱氏哭丧着脸跑来。
她跳起来,却砰地摔回地面,双腿已近僵硬麻木。
朱氏撞开柴扉,一把揪起她,“快点,你义兄咳血了,去县里请郎中去。”
推搡着她扔到院门处。
怜心扒着门框,没有银子怎么请郎中?
大眼汪出泪水,慌乱地抽泣出声。
梨花带雨的模样,腰身玲珑有致,朱氏眼珠子转转,亮出一条笑脸,“来,跟娘来。”
怜心被带进许久不曾进来的正屋卧房,见朱氏从柜中取出一条蓝色的衣裙来。
一条湖蓝色细棉衣裙,外面罩一层轻纱。
“这是娘嫁过来时穿的,你快穿了,去县里请郎中,郎中必不拒你。”
朱氏不由分说,扒掉她身上的破衣烂衫,给她套上这件细面纱裙。
这是夏日的衣衫,细棉加了些垂坠的丝,贴服在她身上,怜心起伏的腰身毕露无疑。
朱氏满意地点头,推着她走,“快去,再不去请医,你的好哥哥死定了。”
怜心夺门而出。
一路急跑,到县城还有十里路,一路求了很多人,终于有人愿意让她搭牛车,牛车慢腾腾,她心急似火。
好歹到了县里,她跳下牛车,一路疾跑。
砰,撞到人,将她撞地跌倒在地,疼地她有一瞬的茫然。
在她对面这人看来,倒地的女子媚眼无辜地张着,长的又漂亮身段又好,实实地勾人。
他好心地扶她起来,关心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怜心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恳求道,“尤哥,是我啊,我是怜心,我义兄病了,求求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馆,请个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