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已过,天色越发黑沉,海边的温度也低了下来。
贺斯提着那个袋子,还没提多久,范斯野就接了过去,又脱下外面的卫衣搭在他身上,自己就穿着一件白。
贺斯繁偏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冷,你还是穿上吧。”
沿海公路一直向前,蜿蜒曲折,却少有车辆。
范斯野提着便利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眼。
贺斯繁心里有气,并没有和他说话。
已经看到有车的地方,贺斯繁询问他要去哪里,范斯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不想回去。
没办法,她只能领着他回家。
好在,她的公寓并不算太小,多住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男士的拖鞋和换洗衣服后,贺斯繁这才领着她回家。
走出电梯时,贺斯繁图片有些后悔了,身后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烧着一般,从他们回来就一直存在。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贺斯繁是生气,而他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终于,推开门后,贺斯繁忍不住转身,一瞬间就看到那双充满血丝的眸子,直接愣住了。
“你……是不是困了?”
范斯野声音沙哑,问了另一个问题,“斯繁,你……是不是碰到熟人了?”
贺斯繁蹙眉,却还是回答,“嗯,以前的同学,怎么了?”
“你们关系很好吗?”他抿着嘴唇,下意识的问道。
“说不上吧。”
“那他呢?”
“……”
“他对你,也是这样吗?”
“范斯野,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斯繁换上拖鞋后,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男士拖鞋放在地上,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
范斯野抬眸,站在玄关处,没有任何动作,眸色微沉,我和他关系不好,从高中开始。
贺斯繁不知怎么心虚。
这时,范斯野突然往她面前走近一步,“还没高中,他就对你有意思,而且还和人打赌,说一定会追上你,但其实他只是想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他的眸子深处翻腾着巨浪,说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酸溜溜的,他多想自己可以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现在他是一名医生,是不是还想继续。
他说不下去,斯繁只能是他的,可他却害怕,害怕的看着她,“斯繁,你会喜欢她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贺斯繁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现在不是应该解决网上那些流言蜚语……”
范斯野固执起来,无人能敌,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一条毒蛇看到自己的猎物一般,“斯繁,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这个问题压根就不存在。”
可他似乎坚信这样的事会发生。
贺斯繁舔了下唇角,道,“不会,永远不会,以前不会,现在仍然不会。”
范斯野一怔,仍然不可思议,“你是认真的?”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对方吗?”贺斯繁抿着嘴唇,“我不会喜欢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范斯野盯着她,仿佛担心自己在做梦,一连问了好几遍,最后才松了那口气,动作极为迅速的换上拖鞋,似乎担心迟一步,就会被赶出去一般。
“斯繁,你不能喜欢他。”
贺斯繁一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范斯野抓着她的手,动作极为小心的检查她的伤口。
知道她不会喜欢萧追,所有的担忧瞬间消散,现在才意识到她的手因为他受伤了,而且刚刚她很轻微的抬了抬手臂,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
“斯繁,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我都不还手,但是网络上那些事,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范斯野拉着她走进客厅,询问了医药箱的位置,找到后就准备给她换药,“我保证,最迟两天,那些新闻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的动作很温柔,贺斯繁从未想过,当他们成年后,两个人还会有这般亲近的时候。
肌肤相切的位置,温度不断升高,放过火一般,一点一点蔓延。
贺斯繁忍不住恍惚,总觉得他们像是最平凡的情侣一般,相处得格外的融洽、和谐。
“你……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那些评论,还是那些新闻?”
范斯野半蹲在她面前,他的指尖好几次划过她的脉搏,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神荡漾,“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那些新闻和评论,而是因为你。”
因为让你受到伤害,因为担心你会喜欢其他人,可这些他无法启齿,只是低头闷声说,“我们还没成年的时候,感情很好,那时候我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的感情都会是这样,可是后来……你突然消失,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那时候,他想着自己出名一点,厉害一点,就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可是,他还是没能做到。
他知道,贺斯繁在十八岁那天,家里发生变故,父母双亡,那时她已经成年,所有的债务需要她来承担,而且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哥哥,据说因为投资失败,同样欠了很大一笔债务。
所有人都说,贺斯繁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一无所有,还欠了不少债务的灰姑娘。
他从来都无法看到她被人编排,所以他暗中处理了一部分。
也是从得知这件事开始,他才更加怜惜她,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拿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