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雁的脚底下绑了布条,落地时悄无声息,在府内已经是轻车熟路,遇到侍卫便躲开,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东墙角下,家四周无人,人已经噌的一声轻灵地双手扒住了墙头,小心地向外探头看去。
夜色已深,但远处的墙角处真的有索朗带队的五十个扑网手在埋伏,一两个暗哨还隐蔽对面的一栋民房的墙角警惕地看着这边。
方落雁暗暗吐槽,知道这边已经走不通了,便悄无声息地下来,直接奔向西墙角,同样探头一看,多吉更是尽责,竟亲自带了两个侍卫在不停的晃荡。
这两伙人分别占据了西北角和东南角,两面一看,驸马府的四个面全部看完,真的是不留一丝死角,绝对的不想让方落雁出去,而且人手集中,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可以立刻倾巢而出,方落雁以一对五十人加上网子,绝对没有任何突围的可能。
“多吉,绝对是你这小子的主意!索朗没有这么聪明!”方落雁暗暗的骂道,但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方落雁没有时间耽搁,焦急地在想着办法。
突然,多吉带人走到一半儿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原路折返,三人一前两后并排而行,返行必然遮住自己大队人马的视线,方落雁不敢迟疑,伸手一翻,人已矫健的翻出院墙,猫一般的落地,随即一滚,身子一弓,足尖用力,人已如鬼魅一般窜入对面的一条小巷中,多吉等人依然毫无察觉,对面的大队人马也因为天黑,又有多吉等人暂时阻挡视线,并没有看到方落雁已经穿入了巷子,一个跟多吉相近的侍卫还不以为然地道:“大人,公主既然已经在驸马府住下了,有她看着将军,肯定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多吉却乐呵呵地笑道:“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公主正式大婚之前绝对不能出半点纰漏,该你们三个去巡视了,走一半院墙就行,天儿太黑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可真怕将军大人出幺蛾子,否则,大王和王妃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快去!”
“是是是是!”那人连忙又带着人去了。
方落雁在小巷中如捷豹般的穿行,街上的巡逻士兵和更夫都被他巧妙的避开,一直向陈升的老屋跑来。
陈升的老屋前,方落雁终于停下了急奔的身形,方落雁推开房门,一种熟悉的感觉暖暖的传来,方落雁又想起自己初到泰昂达则城来的时候陈升夫妇照顾自己的样子,不由一阵的感叹。
但时间紧急,方落雁只能吧这份感激和感叹深藏在心中,继续往后院儿走,后院儿有两匹健马,是格桑拉姆特地为方落雁准备的,上面吃用饮水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包袱,里面都是需要换的汉家衣服,可见格桑拉姆的细心。
方落雁略一迟疑,但还是飞快地解下马匹,飞身而上,一路朝城门飞奔而来。
深夜的东门,一片寂静,但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守门的士兵立刻警觉,大喝道:“什么人?”
方落雁易了容,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也不下马,只略略放低马速,在马背上挺直了身子,伸手逃出格桑拉姆给的令牌,越来越纯熟的吐蕃话也有了几许本地风味,大声道:“奉大王谕令,出城有紧急公干,立刻开门!”
火把的照耀下,方落雁的面容晦涩不清,但出事的令牌却货真价实,守城的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大叫道:“开门!开门!放这位大哥出城,快!快!快!”
方落雁立刻一催马匹,大叫道:“驾!”一人两骑如电般出城,蹄声如雨,风驰电掣一般向大蜀的方向彪去。
毋家,离毋宝箱和李继宏的大婚之期还有两天,但府里面已经开始看出喜庆,父女二人并排站在廊下,看着府里的下人们在张灯结彩,忙忙碌碌。
毋宝箱苦涩地道:“爹,有这个必要吗?”
毋昭裔无奈地道:“毕竟,你也是爹的女儿,也是出嫁一回,爹又怎么能让你太寒碜了呢?”
毋宝箱摇头苦笑:“有什么区别?”
毋昭裔笑的很违心:“有!爹……心里会稍微好过一些!”毋昭裔说着,又苦苦笑了一声道:“你们三姐妹中,你二姐艳光照人,你大街刁蛮任性,都牵扯了我不少的精力,唯有你最小,却也最让我最容易放心与忽略,说实在话,在你身上倾注的心血,远远比你的两个姐姐少,但最后……你还是能出落的这么出色,爹……很欣慰!”
清泪从毋宝箱的眼角滑下,毋宝箱轻轻拈起衣角拭去,低低地道:“爹从来就没有忽略过我,两个姐姐有的,我都有,两个姐姐能享受到的亲情与关爱,我都一样没落下,只是大姐张扬,二姐出色,确实都让爹爹更受累了,我……不委屈!”
毋昭裔终于拍拍毋宝箱消瘦的肩膀,欣慰地笑了,问道:“你大姐呢?”
“小姐,小姐,你不要再喝了,再喝……我就没法扶你回去了!”
一雅轩,雅座,锦儿焦急地摇着毋宝瑶的胳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