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戎有些讪讪,却很快换了笑容,感兴趣的开口:“九歌酒,是什么?”
“是酒也是歌,故称九歌。”凤鸣笙不知该怎么形容,只道,“你喝过就知道了。”
凤鸣笙所说地方位置实在有些偏僻,装潢也有些破,大门敞开着,只在牌匾上铁画银钩的写着“九歌”这两个字。
庆戎原本感兴趣的很,可耐着性子坐了半天马车才到,却只见到这么一个地方,眼中瞬间就浸满了失望。
但凤鸣笙却已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庆戎便也只能无奈的跟进去。
里面却只有一个有些落拓的中年男子,见了来客只抬头瞧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半眯着眼睛养神。
凤鸣笙走到那男子面前道:“一壶九歌。”
男子眼睛都没睁,只是懒洋洋的道:“不卖。”
凤鸣笙知道老板性子随意不羁,做生意全看心情,可只要敞开门了,除非客人过分,总还是做生意的。
这时老板难得反常,不由多问了一句:“为何?”
男子依旧是懒洋洋的开口:“我家的九歌,年满十九方可饮。”
“那就拿壶水吧。”
中年男子这才抬了眼看向凤鸣笙:“我家的水,十九两银子一壶。”
跟在后面的庆戎没来得及反问酒楼怎么能不卖酒,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了,目瞪口呆道:“这是抢钱吧。”
凤鸣笙随手掏了张银票出来,放在中年男子面前:“我以后会常来,多余的算是定金。”
男子看着银票上的数额,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凤鸣笙好几眼,方才收了银票,招呼着让他们随意坐,自己往后厨烧水去了。
凤鸣笙转头,却见庆戎看她的眼神已完全变成了看傻子的眼神。
两人在木桌上坐了,庆戎打量了凤鸣笙好半天,方才开口道:“凤小姐,我燕国话说的不好,不如我说匈奴话吧。”
没等凤鸣笙回答,庆戎已一股脑用匈奴话说了起来,很有些心疼的劝慰道:“凤小姐,我知道你们冀北财大气粗,但也不用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吧?”
凤鸣笙只是浅笑了一下,权当做回答。
庆戎倒也不在意,只是很快问了另一个问题:“凤小姐今后,是要常住宫中吗?”
凤鸣笙一愣,用匈奴话反问道:“小王子怎会如此想?”
庆戎答的理所当然:“你不是太子妃吗?”说到这,他叹气道,“要是你不住宫中就好了。”
“小王子此话何意?”
庆戎有些诧异的看她:“长安再繁华,我与王兄毕竟与此地格格不入。你与我们一样,同为质子,同病相怜。你若是不住在宫中,以后我们岂不是可以时常走动?”
庆戎再心无城府,毕竟是皇室里的孩子,凤鸣笙不信他当真是无意说出同为质子这四个字,却也只能道:“小王子说笑了。”
庆戎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也是,王兄说过,燕朝与匈奴不同,女子格外知礼,何况你是太子妃,又怎能与我们常走动?”
水已送了上来。
凤鸣笙随手端了一杯抿了一口,味道涩的很,当即就放了下来。
庆戎更是当即就把水吐了出来,然后劝道:“你还是把钱拿回来吧。”
凤鸣笙只是浅笑着开口:“小王子,方才不曾问过,三王子主动邀的我,你却特意把我支开,不知所谓何事?”
“唉。”说到这,庆戎支着下巴,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郡主找王兄很多次了,但王兄总是不理她,可这也不是办法,总是要说清楚的。”
凤鸣笙很关心:“郡主是有什么事吗?”
“王兄没说过,我偷听了几句,郡主似乎是为着肃王的事。”庆戎却并不在意,“肃王与王兄能有什么相干,但郡主一片诚心,总不好辜负了。”
肃王与何怀安能有什么相干?凤鸣笙也在想,何怀安最重要的是那只木簪上雕的是木兰花,而肃王府内,大片大片的,也是木兰花。何怀安顶罪时,说的也是为母报仇。他与肃王府,怎么可能不相干?
只是,他们毕竟只见过两面,还分属两个国家,庆戎连这些都和她说,凤鸣笙试探性的开口:“小王子似乎格外信任我?”
“我们同病相怜呀。”庆戎笑的单纯无害,“而且我瞧你面善,王兄也这样说。”
凤鸣笙只笑吟吟的回:“是吗?”
酒喝不了,水又太难喝,庆戎在那坐了一阵,就受不了,说着要换个地方喝酒去。
但九歌地方偏,等两人坐上马车回去,庆戎也不说要去其他地方了,只说王兄已经回府了。
凤鸣笙自然顺着他的意,直接送了他回府,何怀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几人先是客气了一番,等凤鸣笙告辞时,何怀安才道:“凤小姐,呼延之心,请拭目以待。”
他说的是匈奴话,凤鸣笙只用燕朝话回答道:“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