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徐枫便被洪承畴提拔,成为了自己的亲信。于是前来巴结、逢迎徐枫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徐枫得势,宁采儿也被他讨去做了贴身的丫鬟。说是丫鬟,徐枫对她却没有丝毫的倨傲,反倒是客客气气的,能自己动的必定自己来,绝不轻易麻烦宁采儿。这更让宁采儿心下折服,抱定了此生追随徐枫的信念。
除了宁采儿以外,徐枫也还时刻记挂着长平公主和朱慈炯。周奎的家里他去了两次,却都不见那对姐弟的踪迹。后来,周家宅院被一个满洲大官占了,徐枫再也没有去过了。恭顺王府的兰儿倒是来找过徐枫两次,二人相谈甚欢,但最后也只得各自散去。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时值十月末,正到了晚秋时节。就在这天的午,一队入城的人马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所来之人便是南明朝廷派来和议的使团,以光禄大夫左懋第为主使,以水师提督陈洪范和华殿学士马绍瑜为副使,前后跟着的还有一众随行人员。
左懋第年约四十,身材精瘦,双目却是格外有神。他张目一瞧,但见满城男丁无不剃发易服,心更是心痛。“时间虽然只过了几个月,但如今的京师却给人以恍如隔世之感。”他眼眶红润,叹息着说。
陈洪范催马上前,提醒他说:“左大人不可伤悲,此城已是满清都城,咱们绝不能让人瞧了笑话。”
左懋第忙举袖拭泪,说:“陈大人提醒得是。”
使团在专人的引领下住进了招待外宾的鸿胪寺。鸿胪寺虽然叫寺,却不是和尚住的寺庙,而是朝廷举办典礼的构。
左懋第等人被安排进了一间足以容纳十数人的大房间。众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纷纷点头表示满意。
给他们引路的小厮却是一脸蛮横,没好气地说:“明使先在此处歇息,我们会有人来与你们接洽。”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陈洪范拦冷冷一下。“小哥。”陈洪范笑嘻嘻地从袖筒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说:“请小哥通报一声,我们此番也是谒陵而来,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小厮收下了银子,板着的面孔总算有了一丝松弛,但仍是不耐烦地说:“先等着。”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哎我说……”陈洪范还想拦他,却被左懋第叫住了。
“陈大人,咱们谒陵是天经地义,大可不必卑躬屈膝。”左懋第说。
陈洪范面露羞愧之色,连连说着:“甚是甚是……”
“不好!”使团的一个大臣向窗外一望,皱眉说道:“鸿胪寺被重兵包围了。”
左懋第和陈洪范上步一瞧,果见一队八旗兵丁将鸿胪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左懋第疾奔下楼,就要冲出门去。两边兵丁急忙上步将他肩膀按住,喝道:“明使不许外出!”
左懋第怒道:“我们是谈判的使者,不是囚犯!你们凭什么将我们看押?”
这时候,一个满族武官徐徐走来。此人正是两个月前,当街鞭打过徐枫的博洛。
“吵什么?”博洛不耐烦地说:“左大人,派兵来护卫也是我们摄政王的意思。您可别叫我们为难。”
“哼!”左懋第重重地甩开了那两个士卒,说:“那你就叫你们的摄政王来解释清楚!”
博洛面色一变,道:“大胆!摄政王岂是供你驱使的?”他斥责了一句之后,神色又缓和了下来,笑道:“不过,或许洪承畴先生会来见你。”
“洪亨九?”左懋第将不屑地眼光一瞥,便转头上楼去了。陈洪范却又急匆匆而来,对博洛施了一礼,说:“我们左大人就是这个脾气,您不要见怪。”
博洛露出了笑颜,道:“你还算识相。他日我大清铁骑踏破南京城的时候,我可保你做个官。”
陈洪范喜上眉梢,正待答话,却听见左懋第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江南水网纵横,满清铁骑未必能够驰骋。我大明还有精兵不下百万,莫要小觑了!”
博洛讨了个没,只是重重地一甩袍袖,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