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这么睡在这儿也不像话,她穿上拖鞋“哒哒”地跑进他的房间抱出来一床棉被和一个枕头。
又帮他脱掉了鞋子和外套,帮他把被子盖上。又哒哒地跑卫生间里拿了块热毛巾出来,给他擦脸。
她跪在他面前,小心地用毛巾触碰着他的脸,像是信徒在虔诚地擦拭着他的信物。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着后的模样。平日里眉眼中锋利都褪去,现在只剩乖顺,倒显得有点“人畜无害”。
在他睡着后,借着这个时机她终于能仔细打量他。
他的眉又黑又浓,眼睛是内双的,眼窝深陷,深邃锋利,鼻峰挺翘,薄唇,下颌线分明。
指尖捏着毛巾一点一点沿着他的眉眼往下擦拭,黑夜里,美色当前,在纪孜的心里好像有一支黑玫瑰在一点一点绽放,花瓣摇曳,轻抚着心房,酥酥痒痒的,让人想要冲破枷锁做些什么刺激的事。
于是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熟睡的脸庞。
“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少女的喃喃落在耳畔。
这个黑夜里,一支黑玫瑰到底诱惑了怎样的人,成为了少女心里秘密。
第二天早上,纪孜下楼路过卫生间就听到一阵干呕。
“边屿哥?”她有些担心地敲了敲门。
浴室里的声音小了下去,但还是有干呕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纪孜看见他白色苍白,唇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脱力地看着门框,一点精神都没有。
“哥?没事吧?”纪孜头向前伸了点,轻声地问他,生害怕他下一秒就能挂掉。
别人都是喝醉后上吐下泻,边屿不,他是喝醉后睡得不省人事,醒来后胃里翻江倒海,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他出来后靠着门框缓了一下,现在终于有点力气了。
他抬眼淡淡地扫她一眼,摸摸她的头,擦过她身边时顺势说到:“没事,你自己去外面吃早饭吧。”
纪孜看着他虚浮的步子,慢腾腾地往自己卧室里挪,比她爷爷生病时还虚。
她不自觉地想笑,平时看着多拽一人啊就喝了个酒,就成这样了。
“哥,要不我给你做早饭吧?”她哒哒地跟上去,还挺欢快的。
“别,我想休息。”边屿撇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就你?”“你可算了吧。”
“我说我来做,你休息。”
“你觉得就你的水平不用我指导?最后麻烦的都是我。”
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不信任和看不起。
狗男人!真的不能心疼他一秒。
明明都已经这样了说话还是得理不饶人。
纪孜看着他进了自己房间,感觉他也不是很想吃早饭,替他做早饭的想法也就作罢了。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不会。
但善良体贴的她还是放心不下他,感觉他好像还真挺难受的,又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浏览器,输入“酒后的人喝什么对胃比较好。”
置顶在最上面的有酸奶、牛奶、西红柿汁和小米粥等等。看到后面,小米粥就首先排除了。
她看了眼冰箱里还残留的食物,酸奶是一直都有,每次快喝完了边屿又会及时给她续上,从来没断过。牛奶也有,西红柿也有。
她把酸奶拿出来放置到常温,牛奶放在保温箱里。如果非得说她做了什么比较麻烦的事,可能就是为他榨了杯西红柿汁。
做好这一切,她给屋里躺着的人发了个微信,就自己上课去了。
纪孜本来以为他喝酒是不可避免的事,而且他也不是酗酒、堕落的人,有了那么一次就够了,他自己遭了苦头以后也会不喝了。
但连续一个星期,可能只有两天边屿回来是清醒的。
周末晚上,纪孜已经把醒酒汤熬好了给他放桌子上,并且打算和他好好讨论一下什么是“留学的意义”“大学生的堕落”“酒精的危害”。
她在沙发上等到快睡着了,一阵急促的门铃跟催命般地响起,一个激灵,她精神瞬间清醒。
“Wait。”
她透过监控看到一男的揽着边屿,立马把门打开。
旁边那男人傻傻地看着纪孜不动,刚才在门外听到有女声时就挺惊讶的,他没想到边屿家里还有人,还是个女人。但可能是保洁的阿姨,毕竟他知道边屿家里不是一般有钱,即使在伦敦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能过得有滋有味的。
没想到边屿已经有女朋友了。
“中国人吗?”男生反应过来,问她。
纪孜点点头,眼神看着边屿:“又喝醉了?”
男生没交过女朋友但也听得出纪孜语气里的不满意,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鼻子:“嗯,劝的人比较多,他不敢拒绝。”
纪孜心下冷哼一声,就边屿那“我是你大爷”“我称王尔等终为臣”每天拽得跟谁欠他二八五万的性子,他要不想喝谁还敢真的去劝?他还不敢拒绝,怕是别人不敢忤逆他吧!
当着外人的面纪孜就算已经火冒三丈了,面上也非常给面子地点点头:“麻烦你帮我把他送进来吧。”
男人把边屿送到卧室就自觉地溜了。
只剩下纪孜和边屿在这个房间里,纪孜在这几天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酒气熏天”。
她实在不想再照顾一个酒鬼了,咬着牙愤恨地踢了下他耷在床边的一条腿:“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