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还是按正常速度慢悠悠的走,我不知道这是巧遇还是姬故意等我,我按正常速度走,她如果是有意应该会快步追上来,如果是无意,她会尴尬的等我走远。
姬很快的追了上来,但离我有一米来的距离后就慢慢的跟着我,我只感觉背后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瞪着我,这让我特别的别扭。
就这样走到谢家村口,几只大土狗猛然间冲出来对我狂吠大叫,龇牙咧嘴,这可是正宗湘西土狗,上山打猎,在家防贼是一等一的猛犬,正心惊胆战的时候,我背后一声娇呵道:“大黄小黑,快点闭嘴。”
几只野狗听见姬的呵斥,立马摇着尾巴安分了下来。我一阵脸红,想不到狂妄的我被几只野狗吓的心惊胆战。我强装镇定的继续往前走,狗的狂吠惊动了谢家村人,猛然间的,堂前屋后出现很多端着饭碗的粗野男女,一个个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着我。
这事误会大了,我莫名其妙的变成准女婿第一次上门的感觉,而且还是张谢两家世代不通婚的第一人,因为我手上提着沉甸甸的礼物,我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姬,任谁都会这样胡思乱想。
脸红心跳的低头看着谢家的进村巷子,巷子有两米左右的宽度,下面是铺着长青石板,两边是很有底蕴的高门大户老房子。谢家是有底蕴的,可以说几百年来,谢家是富贵的象征,解放前时候,谢家人口不足张家五分之一,但却占了红旗大队百分之八十的田地。这矛盾激化的起因就是生存空间的你死我活的争斗,世代恶化的结果是,每一次饥荒,谢家人会把吃不完的粮食点火烧了,张家子孙只能上山当土匪靠四处抢劫活命,谢家人再伙同乡公所上山剿匪。
谢家人想用饥饿和血腥的枪炮减少张家人口规模,张家解放后翻身做了主人时候,也开始疯狂打压批斗谢家人。这是几百年的仇恨,如波澜壮阔的史诗般争斗不休,谢家遏制不了张家人口规模,张家也遏制不了谢家富贵根基。
可笑的是,我竟然变成打破互不通婚惯例的第二人,张佑武叔叔和谢会计大闺女虽然结婚但生活在省会,严格来说,我是张谢两家破局的第一人。我何德何能,这不是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吗?
“张火,你走错路了,我们家走这边。”姬突然在我身后喊道。
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才发现巷子已经分成两条小巷,姬站在分叉处羞红着脸看着我。
我看见她羞红的面颊,没来由的也面红耳赤起来,真的不知道古代男女结婚才见面是怎么打破尴尬的。走到分叉口,姬和我换了顺序,我默默的跟着姬走在深邃的小巷,一直走到一处三连栋两天井的老房子前。
这房子只怕有几百年了,泛着烟熏火燎的暗黑色,门口是雕花的木门,两边是雕花的木楼,前后是连接起来的厢房耳房,主楼很高大,一眼望进去是用两个通光天井连接起来的三个主屋连通的深邃堂屋。
走进去,堂屋的尽头是两张拼接起来的八仙桌,一群男人正围着看一个人写大红对联,写对联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听到声响,停笔扭头回看了我一眼,便发出一声放肆的大笑道:“我他娘以为是谁,原来是麻子来了,听说你租了个车回来欺负老贵,怎么的,外面那个富婆甩了你吗?我说,你到底骗到钱没有?可不要被老太婆白玩了一年颗粒无收啊!”
一股热血冲天而起,像高压水枪似的一股脑的往头顶猛烈的冲击,打乱我仅有的一丝冷静和修养,我知道我要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