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他妈的是谁呀!为了追求王风,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底线了,这样的招数都想的出来,我也是服了。
说起王风,我脸火辣辣的,我知道自己一直在暗恋她,但我没勇气和村里村外十几个追求者竞争,甚至于我都不敢让她知道我喜欢她。我自卑,是因为我父亲一直是她父亲手下干活养活我们兄妹,我阿嗲就像他们家的长工杨白劳我自卑,是因为我已经辍学,而她目前是县城的高材生,前途不可限量我自卑,是因为她的追求者不是村里最靓最富有的仔,就是她那些风流倜傥的高中同学我自卑,是因为她面若桃花,而我满目仓夷。
我每一次看见她,都会不由自主低下头,让长发掩盖我自卑的面容和忧郁的眼睛。我经常觉得自己是巴黎圣母院里面暗恋斯梅拉达的敲钟人伽西莫多。是的,我看过巴黎圣母院这本书,我看过我能借到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书,在那个没有什么娱乐的农村乡下,看书是我唯一的爱好。
我那时候真的不懂风的想法,因为我总感觉她对我似乎保持着一种近乎捉弄的若近若离,事实上,她们家离我们家最多两百米直线距离。我可以时刻在我家西边的小木楼上偷偷的看她。
我总是焦虑的等待她每两个星期回来一次的时光,然后欢喜的看她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看书。好几次,我惊慌的以为她发现了我的偷窥,因为她往我小楼的方向看过好几次。
我几乎从懂事起就疯狂的暗恋着她,一种想她知道我喜欢她,又害怕她知道我喜欢她的矛盾痛苦中。我看不懂她,因为,在我养鸭子时候,她有一次回家专门从我们家过,看着漫不经心在田埂看鸭子的我,从包里掏出一本养鸭的书籍,里面还写了几个鼓励我的字话。
这是一种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但我不敢奢想那是一种感情。因为我马上被她无情的咒骂打入绝望的深渊。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承认,那晚时间确实晚了一点,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和号称红旗大队三大猫头鹰的好朋友平和胜三人喝了很多酒,疯疯癫癫又开始在马路上面大喊大叫的唱歌。走近她们家不远的时候,平要我唱青藏高原,我那天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就直接从最高音的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
我刚唱到最后高音部分的时候,就猛然间看见风家木楼上灯亮了,一个黑影站在栏杆边破开大骂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你们不睡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没一点公德心。”
是风的骂声。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
“是你火舅舅唱的,怎么了?”平听见她的骂声,用老者长辈的语气提高声音吼了声道。
按辈分,她喊我们是舅舅,因为她的母亲是我们的本家姑奶奶。
“骂的就是就是他张火,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难听,天天鬼哭狼嚎的。”风听了平公子的话,不但不觉得她话重了,而且还指名道姓的骂。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我本来就很自卑,唱歌水平自己也觉得入不得耳。但她的骂声,深深的刺痛了我,让我几近亢奋的头脑猛然间苏醒了过来。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人,我到现在回忆这个片段的时候,我都感觉得到脸上的热度,是的,她说我是鬼哭狼嚎,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人。这让我直到现在都唱不出高音,每一次去唱歌,只要到高音部分,我准备嘶吼的时候,我的嗓子眼就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