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陟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是在一辆摇晃的车上,吱忸吱忸的车轴摩擦声单调而有节奏。
“醒了。”
千鹤道长就坐在他身边,第一时间发现了发现他醒了过来。
苏陟眉头微皱,竟然和上次是相连的,不知道以后是不是都是这样,“师父。”
千鹤道长扶他起来喝点水,又吃了点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嗯。”苏陟含糊地答应,他抬眼观察了一下,他们师徒两个坐在一辆板车上,拉车的是一头皮毛斑驳的老驴,“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我叔父他们了?”
“你叔父啊,”千鹤道长随口回答,“他们已经回去了。”
苏陟反应了一下,叔父苏声和戏班应该是结束了堂会,“对了,师父后来怎么了?”
千鹤道长叹了口气,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情。
三天前,苏陟夜杀黑僵,更是直接除掉了自己的师伯钱龙。
谭老板的三进大院更被拆掉了正堂,他和手下的师爷也在那一剑中丢掉了个臂膀,成为独臂人士。命是保了下来,不过落个残疾。
而且,这场巨变将所有想要遮掩的一切都大白于世。
谭老板出轨张大胆的媳妇,差点被张大胆抓个正着,惊慌之及,丢掉了自己的鞋子。张大胆按图索骥,就在要找到奸夫踪迹之时,钱龙插手此事,要为谭老板除掉此祸。
而谭老板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上一任的镇长要退下,他是这一届的有力人选。为了防止出现纰漏,遂生出此毒计。
其实关键是他也没有想到镇长会退下来,还以为老家伙会坐到死呢,谁知道县里领导出了变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谭老板的老爷子被生生气死。在自己大寿之际,撒手人寰。谭老板的镇长位置也算是飞走了,还有了牢狱之灾。
苏陟听的感慨不已,财、色、权,谭老板样样皆贪,没有底线,也难怪最后落个如此境地。
幸亏戏班先前来的时候,他为了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早早结了账款,要不然整个戏班忙活这么长的时间,还要喝西北风,受无妄之灾。
苏陟在这三天里一直昏迷,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千鹤道长心中感慨,如果没有苏陟,他说不定就会收了张大胆。那家伙胆大手黑,却又有着行事原则,加上这次事后媳妇也上吊自杀,是继承衣钵的不二人选。
苏陟看到他的样子,奇怪不已,“师父,难道出去什么事情吗?”
千鹤道长斟酌了一下,“阿陟,这次为师带你去找你二师伯,你就先跟着你二师伯。”
苏陟不明白。
千鹤道长解释道,“你二师伯虽然长于法器,不过门中典籍都熟记于心。当年清廷败亡之际,战火四起,师门未能幸免遇难。为数不多的典籍,一直都是你二师伯带着。咱们这次去找你师伯,就是为了你神打的异象。”
“异象?”
苏陟知道了,他的神打其实并不是神打,说是召唤,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