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望向他的一汪深泉,“所以,你想借苏轩公子之手,帮我。但此人高深莫测,很难掌控。苏轩阁作为江湖一大门派,背景深厚,一旦加入谋取凤魂之主的势力中,能够与其他几国的势力抗衡。每个人都认为势在必得,你只需要渔翁得利,对吗?”
“是你渔翁得利!”
鱼玄机讨厌他一副事事为她着想的模样,其实他都在为自己的野心谋划,与其说两个人是合作伙伴,不如说她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玄清秘法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修炼秘法,你回去好好修炼,有了孤交给你的心法,加上这玄清秘法,功力自然进步飞快,不再为日日后担忧了。”洛阳笑着看她,好像将她全部看透一般。
鱼玄机右手握住胸前的秘法,虽然不服气,但是她必须要为眼前的利益低头,“多谢萧皇的好言相劝。”
趁着夜色,快步走向永乐宫。
“君上,永乐公主没有这么简单,你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吗?”玄武从枋梁上跳下来,好奇的问。
“说你笨还骂我,能入君上眼的,哪个简单。”朱雀一个白眼,让玄武立刻闭上嘴巴。
洛阳望着那道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鱼玄机回到永乐宫,目之所及处是一本蓝色封面的玄清秘法,既然可以修炼称霸武林,为什么这神秘的苏轩公子没有称霸,反而和江湖中的武林盟主结交,那这玄清秘法的功用必然会大打折扣。
“阿环,在我寝室再点亮几个烛灯,晚上我还要再看一会戏文再睡。”鱼玄机小手捶着酸痛的玉脚,眉头紧皱,脑子里想的还是洛阳今日所言。
阿环伶俐的点上烛火,她我鱼玄机披上一件披风,小心的说:“殿下,今日太子殿下找您,在这永乐宫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后来看您没来,就让奴婢告诉您,太子殿下明日拜访您。”
鱼玄机抬起头,屋内烛火摇曳,她心头的一片蓝天变得更加湛蓝。鱼栖梧,现在都经受不了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她要为他的所有手段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今夜依旧不要守夜了,别惹我心烦。”鱼玄机声音飘渺,但眼中的不容置喙让阿环直打哆嗦,她小心翼翼的退下,生怕弄出声音让鱼玄机生气。
鱼玄机望着自己白玉般的小腿,忽然叹了一声气,将矮几上的烛火拿近些,打开玄清秘法,细细研究起来,这其中的道理她都懂,她担心这本秘法不是唯一一本,也可能是经过修改或者故意改动的一本。
“这玄清秘法真如传闻般,神乎其神,让江湖中人趋之若鹜?”鱼玄机自顾自的嘀咕,殊不知床边的烛火随着风摇曳了几分。
“那是自然,这秘法是当年玄清长老亲手所撰,里面是他毕生所学,苏轩阁虽然势力不清不楚,但这开门做生意的诚意还是值得肯定的。”洛阳径自走在她旁边,拿过她手中的蓝皮书,笑着说道。
鱼玄机醍醐灌顶般的点头,但她心里打鼓,因为她不知道洛阳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利益至上,若他因为自己更大的利益骗她,她也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好。我已经看了前面的两篇,虽然比之前的心法有些晦涩,但勉强还可以理解。”鱼玄机如实说道,毕竟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传授武艺的恩师,想他隐藏等于自寻死路。
洛阳笑着点头,“你先盘腿而坐,试着运气,绕着一周天试试看。”
鱼玄机双腿盘坐,将全身的气力运于丹田,按照秘法中的指示,一点一点将丹田酝酿出的新的起传送到四经八脉,一点一点的探寻障碍。
“怎么样?”洛阳拿着一块素帕,小心的为鱼玄机偕去汗滴。
鱼玄机顺手接过,松了一口气,道:“这秘法果真是妙哉,按照它的指示,我觉得四经八脉隐隐有扩张的感觉,这是普通心法感觉不到的。而且这运转一周天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这玄清秘法果然值得人们趋之若鹜。”
她翻起手上的秘法,继续研究,一点一点扩张身体内新的能量。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在她大仇得以报之前,便可以将这心法全部吸收,配上白日洛阳锻炼她的筋骨,她独当一面指日可待。
“好了,”洛阳袖长的手指抚上蓝皮书,将其合上,对上一对幽怨的眼睛,出声劝慰道:“量力而行,小心适得其反。”他捻起帕子,将她头上细密的汗珠如数擦尽。
鱼玄机虽然感觉到玄清秘法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吸收空间,但每修炼一层,都耗费更大的气力。她顺从洛阳,用袖口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早点休息吧。”洛阳为她掩被褥,想要起身为她吹灭烛火。忽然,衣袖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拉住,他转身看她。
“我还不想睡,我想听戏文”鱼玄机虽然眼睛疲惫,但是她还是有些舍不得……她舍不得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想让他走。
眼前的男人在摇曳的烛火下透着一股温柔的味道,鱼玄机咂咂嘴,眼睛轱辘直转,听着耳边充满磁性的男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缠绵悱恻,让人好像置身于凡尘之外,仰躺在万花丛中,吸允着万花蜜。
“困了?”洛阳放下戏文,趴在她身边,温柔的问道,眼睛犹如一汪清泉,好似可以盛下万丈深渊。
鱼玄机惺忪着眼,拽着他的手臂不放,嘟着嘴不满道:“我讨厌你,你这个大坏蛋,我讨厌你,讨厌……”
洛阳无奈的坐在她身边,为她拢拢耳边的发丝,修长的手在她精致的脸蛋摸去,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很小巧稚嫩,但样样非常精致。
“洛阳,你喜欢我吗?”鱼玄机好似梦呓的一番话让洛阳陷入了沉思。
“你睡着了。”洛阳将她毛手毛躁的手塞进被褥里,语气中有无奈也有沉思。
他……喜欢她吗?
见面相处这么多,相互利用比真诚相待的时间多得多。他见惯她假装天真烂漫,虽然看透一切却什么也不看在眼里,什么也不放心上的模样。但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斤斤计较,算计一切,睚眦必报,精明的看透一切。她说他矛盾,实则她亦不是如此?
他不喜欢她,因为她对他毫无爱意,所以他不会对她动心罢。
鱼玄机醒来时,发现早已没有洛阳的任何痕迹。三千发丝垂于腰际,阿环小心的为她梳理,好像手中拿的是烫手的山芋,让她放也不敢放。
她看看外面还未大亮的天空,无奈的伸个懒腰,她还记得昨日萧皇让她早起一个时辰去跑步,看来又有有的受了。
“怎么,我很吓人吗?让你般避之如蛇蝎?”鱼玄机觑着镜中的手忙脚乱的阿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阿环,你说因为阿烛的死惧怕我?”
阿环荒不足乱的跪下来,“殿下,饶命啊。奴婢并不惧怕殿下,只是身子有些不适……”
“好了,”鱼玄机不愿意和她绕圈子,无奈的挑起她的下巴,道:“阿环,我本不想多费口舌,你自是知道我如何待你们的,那阿烛公然维护宁娘娘,私下我自然得过且过了,但她却在皇上面前维护,你说我该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吗?”
鱼玄机挑了一件花钿,在脸上比来比去,余光却放在阿环思虑的脸上。
“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阿烛是谁的人我心知肚明,那你是谁的人呢?”鱼玄机一直保持天真烂漫的模样,但语气足够让阿环脊背生汗。
阿环颤抖的不停磕头,“殿下,奴婢自然是殿下的人,殿下一定要明察秋毫,求殿下信任奴婢啊”
鱼玄机又无奈的叹了声气,放下梳子,道:“阿环,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与太子哥哥和宁妃娘娘一向交好,无论你是他们谁派来的,我都不在乎,因为他们不会害我。我只怕你们会像阿烛一眼,在父皇面前轮了阵脚,我就留你们不得了。”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公主,不负公主期望。”阿环一句一顿,说的忠诚无比,以前的鱼玄机想必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可惜,她怎么会信这常挂在这嘴边的无稽之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