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动了?
她试着站起来,又走了两步,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不适。只有嘴唇火辣辣的,仿佛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切不是一场幻觉。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吹得刚才被乌渠权推开的门猛得拍在墙上,秦陌吓了一跳,她猛得回过神,心头像被重重砸了一拳般疼得她一阵痉挛。
流觞早已烧好了水,将沐浴要用的东西准备齐全,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不放心过来看看,刚推开门就看到跌坐在地的秦陌。
流觞大惊失色。
“小姐你怎么了?”
流觞赶紧将她扶起来。
秦陌脸色不太好看,似是累极,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从来到这里开始,这是流觞第一次在秦陌脸上看到这种类似脆弱的神情。
她不再多问,扶着秦陌慢慢地往回走。
太阳渐渐西斜,晚风吹来,秦陌被冻得一个激灵。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刻汗湿的衣服紧贴着她,仿佛连内里都冷透了,再这样下去非感冒不可。
秦陌于是加快了脚步,赶紧换下脏衣服,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
眼看外面的天渐渐黑了,秦陌这才想起来曲水流憩还没回来。她放心不下,让流觞叫来范成风去打探一下。
范成风转身出门前若有所思地撇了一眼她红肿的嘴唇。
秦陌似是对他的注视毫无察觉,她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的一杯茶,茶水却是沸的,刚入口,她被烫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东西!”秦陌将茶杯用力掼在地上。
流觞连忙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她的声音都在抖。
已经走到外面的范成风听到声音脚步不由一滞,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
秦陌已经很久没听流觞自称奴婢了,她记得自己当初费了好大的劲才改掉她们这个张口奴婢闭口奴婢的毛病,此刻闻言不由怔愣住。她这才想起这杯茶是自己要求的。之前她受了凉,想喝点滚烫的驱驱寒。流觞还提醒过自己小心。
她怎么就给忘了?
秦陌呆在原地,半晌,涩然地说道:“对不起。”
她说完转身进屋,流觞默默地跟了进来。
秦陌颓丧地靠在榻上。
流觞静静地上前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主仆俩许久不曾言语,屋里一时只剩下沙沙的棉布拂过发丝的声音。
如秦陌所料,不到后半夜她就发起了低烧。浑身软绵绵,头疼欲裂,喉咙里更是像被火撩过。
“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去歇着吧。”
秦陌脸烧得通红,她对片刻也不愿离开的流觞说道。
流觞轻而坚决地摇了摇头,她起身给秦陌掖了掖被角,又把屋子里的火烧得旺了一些。
秦陌看着她忙个不停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心底却仿佛有一条温热的河流,绵绵地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