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陆大师,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山路难走,有什么事不能放到明天再说吗?”贾海哀怨的跟在陆九身后。 陆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刚刚开过天眼的瞳仁深邃得宛若黑洞,一点情绪都没有,看得人心头发颤,不自觉就低下头躲避。 “这可关系到整个临海市百万人口,你确定要等到明天。”她望着山脚下霓虹闪烁的城市,问道。 贾海摸摸头,小声嘀咕道:“有那么严重吗?” “哦,没有。”陆九转头就走,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跟他在这里唠嗑。 “二狗子,跟上。” 胖嘟嘟的二狗子蹦蹦跳跳的在她前方领路。 【你就这么不管他了?】二狗子疑惑的声音出现在陆九的脑海里。 【他想跟上自然会跟上。】陆九的语气里既没有怨念,也没有高兴,就像是她的人一样冷淡。 贾海见她真的不理他了,这才收起矫情,颠颠的跟上了她,这次也不喊累了,一声不吭的就下了山。 夜晚的山路并不好走,除了彼此的脚步声,只有山风吹过枝叶的簌簌声,偶尔几声鸟鸣声,像是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偷窥着他们,只要表现出一丝恐惧,就将他们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贾海背冒冷汗,无声的加快了步伐,紧紧跟在陆九身侧,甚至都顾不得鄙视自己躲在女人身后了。 直到抵达山脚,看见零零落落的小店,他才恍若隔世一般松了口气。 擦擦额角的冷汗,贾海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海边。”陆九丢下一句话,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说:“不过要先回去准备一下,师傅,去玉茹街。”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贾海摊在副驾驶座上,歪着头问。 陆九想了想说:“带上你的法器,此行绝不简单。” 贾海点点头,跟司机说了几句话,就闭目假寐起来。 陆九揉揉太阳穴,后脑勺胀痛,像是要炸开一般。 二狗子趴在她怀里,舔舔她的手指,无声的安慰她。 陆九蜷起身子,微微阖目,眼底下是掩不下的疲惫。 …… 贾海在聚宝斋门口下车,与陆九约定一会儿过来接她。 陆九付完钱,进入繁华满目的花坊,充满生机的木灵之气如倦鸟归巢一般涌入她的体内,滋润着她暗伤密布的身体。 一进门,二狗子就从她怀里跳下去,朝着楼梯处叫了声。 “陆姐?”一声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陆九打开灯,拦住想要去扑上去的二狗子,抬头看着有些惊慌的薛圆,皱着眉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花坊的营业时间只到下午五点,而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薛圆一个小姑娘居然还待在这里,她就不怕父母担心吗? 薛圆松了口气,从楼梯后面走出来,哭唧唧的说:“隔壁店在装修,吵得没有人进来,所以我就画漫画了,但是画得太专注,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我刚要走,就发现有人靠近,还以为是小偷什么的,吓死我了。” 陆九沉默半晌,说:“你先给你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薛圆不敢顶嘴,乖顺的出去打电话了。 陆九无奈的摇摇头,朝楼上走去。 花坊的二楼是她的休息室,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门,草木的清香瞬间吸入肺部,大大小小三十六株风水植物正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屋子里。 陆九掩上门,手指在墙壁上勾画着玄妙的轨迹,好似水波荡漾一般,雪白的墙壁下出现一个密码盘,她转动几下后,退后一步。 墙壁缓缓滑动,向着两边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整面墙的法器,金蟾、貔貅、五帝钱、罗盘等等,如果让贾海看到了,他估计得疯。 陆九平静的望着这一面墙的无价之宝,皱着眉挑挑拣拣,不是很满意。 拿出背包,塞了些符纸、朱砂,再拿上几件法器防身。 “应该够了。”她斟酌道。 楼下传来薛圆和贾海的谈话声,她拎起背包,转身下楼。 “隔壁不知道要开什么店,一整天都在敲敲打打,都这么晚了,还不消停。”薛圆跟贾海抱怨道。 贾海笑呵呵的说:“还能是什么店,风水街当然是法器店啊。” 随后,他看到匆匆下来的陆九,招招手说:“陆大师,这里。” 陆九朝旁边正在热火朝天装修的隔壁店看了两眼,不感兴趣的收回眼神,对薛圆说:“等会儿我给你叫个车,你尽快回去。” 薛圆挠挠头,说:“谢谢陆姐,给你添麻烦了。” 陆九点点头,跟贾海说:“你准备好了?” “没问题!”贾海拍拍他的背包,里面的东西砰砰直响,“我把看家的东西都带上了。” “那就走吧。” …… 而就在陆九离开的时候,隔壁店的二楼,戚景明正坐立不安的望着陆九三人。 “老板,你不下去跟陆小姐打声招呼吗?”杨特助不明白,戚景明那么急匆匆的赶过来,结果见到陆九了,他却又不上前了,这是在干什么? 戚景明矜持的摇摇头说:“我还没有换衣服,风尘仆仆的,去见她不好。”万一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杨特助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犹豫,再看看他躲在窗子后,眼神却一个劲朝着下方偷瞄的动作,心中闷笑。 老板这是害羞了吗?明明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见到心上人却不敢上前,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真是活久见!要是被公司里那些人知道了,不得吓掉一地眼球。 …… 陆九可不知道戚景明不远万里,从京市追到了这个沿海小城,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对她怀有不可知的心思。 此刻的她,正为煞气的源头而伤精耗神。 将薛圆送走后,陆九带着二狗子与贾海向着海边驶去。 他们身后,一亮低调的轿车远远地吊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