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谢我,只是各取所需,更何况……”话说到一半,顿了顿,唐姒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托皇上的福,我现在也是一身的罪孽,总得要替自己赎罪。”
制衣房的那些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无一例外都是间接因自己而死,这个打击并没有让唐姒继续沉沦下去,也没有继续用酒来麻痹心口上的痛,而是选择振奋,哪怕支离破碎的活着,也不能让该死的人活得潇洒。
教习嬷嬷捧着那一包黄金,正欲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又转过身来,很认真的对唐姒说道,“我侍奉了几代的主子,就算是已故的先皇后,也不如您半根手指头。”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人开心不起来。
唐姒要离开这深宫内院,离开这奢华下的牢笼,但在一走了之之前,她一定要让傅子言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白虞川……
教习嬷嬷已经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唐姒一人,她仰头看着悬挂在正当空的刺眼太阳,也只有这一刻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阿川,我该……祝你幸福吗?”
哐啷
一声嘈乱的杂音从龙渊阁书房里传了出来,没有太监上前查看情况,只有屋内的一片混乱,白虞川将傅子言打倒在地。
“傅子言,这才多久,难道你已经忘了咱们之间的交易?”
为了救唐姒出慎刑司,他答应帮他摆脱太上皇的束缚,同时,还可以得到一天大的好处,那就是恢复荣小王爷的爵位,把杨家军全部都收编入帐。
看似百利而无一害,而那并非是白虞川想要的,做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
“姒儿那么在乎自己的羽翼,那么怕伤害到别人,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你却让她背负数十条人命,傅子言,我真后悔,真后悔跟你做这个交易!”
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恨不得把眼前这只笑面虎戳成马蜂窝。
被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傅子言竟然可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擦掉嘴角快要干枯的血渍,揉了揉青紫一片的脸。
“哥,你说咱们算是什么东西?为了一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到时候那个冒牌货只会鼓掌叫好。”
夕阳西下,御书房内已经透不进一丝光亮。
傅子言点燃一排油灯,影影绰绰的橙光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有那么一刹那,似是看到年少时的三弟。
“姒儿是我最后的底线,别伤害她。”
“五年前,我有跟哥哥说话,如果你要离开,我就会让你一无所有,让你失去你所在乎的一切,忘了吗?”
就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傅子言一步步的逼近白虞川,他面目扭曲,发出尖笑,“你娘死了,你爹也死了,如果连姒儿也离你而去的话,是不是在这个世上,就只有我这个弟弟是最亲的?”
傅子言在没有被冒牌太上皇捧上皇座前,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存在感,三岁就被当做扫把星寄养在宫外,由荣王爷养大,也算是白虞川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只是兄弟反目,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哥,要是哪天姒儿死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喜欢上这个贱人,谁让你非她不可呢!”
一席话毕,一股劲风吹开紧闭的门窗,寒风习习,带着微微阴森,貌似有什么不吉祥的事要发生。
与此同时,一道深蓝色的闪电打入庆祥宫,火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