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里的秀女经过层层筛选,最后选出了八位,要比预期中的十位还少了二位,算是新帝与太上皇各退一步,否则一个都不选,那就白忙活这么久了。
“嬷嬷,您就放心了,我们都是良善人家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会与那种脏兮兮的女人为伍的。”
三名秀女被送到庆祥宫南面的望春园,也算是庆祥宫中的一处偏院,由于她们的品级不够,必须要与妃嫔以上的娘娘同住。
其她的五位各自拿了不少银子,只落下这三位家境不是很好的,硬着头皮住进望春园,心里也七上八下。
“心里有数就行,这些话不要往外说,别忘了制衣房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当时也想知道!”
教习嬷嬷的话刚一出口,唐姒手中扇着一把金边儿的蒲扇,着素色长裙,头发一半挽起,一般披散在脑后,悠悠哉哉的从正堂里走了出来,依靠着回廊的木柱,媚眼如丝的上下打量着她们四人。
既然坊间说自己是妖女,那就变成妖女,又有何妨?
“嬷嬷,在绣楼的时候,你可就是没少关照过我,如今咱们又碰面了,今日不同往日,我可得好好报答您的栽培之恩,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啊。”
顶着皇贵妃的头衔,但凡这宫里没有皇后,就没人能管得住她。
教习嬷嬷心中一颤,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响亮的磕了几个头,连声求饶,“贵妃娘娘息怒,都怪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这般金贵的命,要是一早就知道的话,老奴怎么也不敢为难您呀!”
唐姒入宫时就是再嫁妇,人尽皆知,不过这还得多谢唐瑶到处宣传。
“嬷嬷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说是要感谢,又没说要罚。”
话虽是这么说,一只脚已经踩在教习嬷嬷的手上用力一拧,痛得对方脸色发青,又不敢失声痛哭。
在绣楼的晚宴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给端亲王换上一杯毒酒的人,除了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以外,也就只有这位管事的嬷嬷。
唐姒有叫沈月去查,基本可以排除闲杂人等的嫌疑,而剩下的,就是跪在眼前的这一位。
“嬷嬷,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晚宴上发生了什么事?”
用眼神示意沈月把那三名秀女带入望春园,她要单独和教习嬷嬷好好的聊一聊。必须要查出那晚的真相,不管是为了报复傅子言,还是找一个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自己都要知道一真真正正的答案。
人一走,脚下的力度加重,就差没直接把那只手给踩废了。
“聪明的人,总会见好就收,你现在一声不吭,替你的主子守住了秘密,可今晚的月亮你都未必能见到。”
教习嬷嬷年轻时,曾是傅子言的奶娘,被安排到绣楼管事儿,也是为了更好调教后宫嫔妃,好让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学会宫中礼仪,懂得谦卑二字。
只可惜,秀女们未必学得会谦卑,却懂得尔虞我诈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