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过一次患难后,白虞川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善,不知是喜是忧,可相处起来的轻松,唐姒不会再如往常那般紧张,人也更加的放松自在,没有压力。
回到房中换好一身男装,这衣服上还带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站在铜镜前,束好长发,只是用一根深黑色的布带绑紧在头顶,清朗中带有一点点柔美,阴阳调和,真可谓是一人见人爱的小书生呢。
经过一场浩劫后的青云镇满目苍夷,逃出镇子的百姓纷纷带着家眷回到家中,镇长带着衙役把死尸都抬到乱葬岗去,准备在第二日一把火给烧了,以除晦气。
而刚巧,被老头逼着到山上去采草药的唐姒背着竹篓,哼着小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口,竟然从后山下来,好死不死的来到那片恶臭满营的乱葬岗。
呜呜
一阵冷风夹杂着女人的呜咽声迎面袭来,唐姒抓紧肩上的麻绳带,向后踉跄了两步,撞在一棵老树干上。
啊!
被吓得一声尖叫,慌神的捂住嘴巴,如乌龟一般缩着脖子,绕着圈儿的到处乱看,竟找不出回山庄的路。
“迷……迷路了?”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唐姒从背篓里抓出一团草药堵在鼻孔上,用草药的清香中和尸体腐烂的臭味,鼓足勇气,拿上一根枯树枝,当作登山杖一样在前面探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勉强辨认东南西北。
可就在快要走出乱葬岗时,突然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脚踝,唐姒一边尖叫一边蹬踹着腿,被吓到灵魂出窍的感觉压根没办法用言语形容,脸白成了面饼。
“救……救我!”
活人?
唐姒喘着粗气,强行冷静了下来,低头一瞧,竟是一满脸血污的女子从尸堆里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勉强遮体。
“姑娘,你是青云镇的人?”
孟挽月本身想要摇头否认,她很少说话,但又怕唐姒会因为怀疑而不救自己,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带你回去,先用这些草药止血,走得动吗?”
没多想,甭管是不是青云镇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心念微动,手上的动作已经抢了先,先用草药把视线能及的伤口糊上,再把人扶着从尸堆里拖出来。
孟挽月伤得不轻,一路上都是靠唐姒撑着,山谷与山路间有一条小路,找了好半天,总算找到回家的路。
太阳已完全西沉,一轮残月挂在正当空,与玄图在亭中写字的白虞川有些按捺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开,直奔宅子外走去。
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起路来有些瘸,可还是顺着石子路一路往北,不多久,就见到唐姒扛着一女人迎面走来。
“这么晚还不回来,去见野男人去了?”
还不等唐姒解释,白虞川的话直接将她激怒,把“野男人”直接推给他,不悦的撇了撇嘴,道,“白虞川,亏了姑我奶奶在危急的时候跑回去救你,没想到你竟然还不信我,真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孟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