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闻声,满心受宠若惊,但还是赶忙回过神来:
“梁王朱温此刻正将兵力布置在江南,因此无可调动之兵力,而晋王朱邪鸦仍在休养生息、无意陷入争端消耗实力,蜀王王建明目张胆为李煴撑腰,而今手中兵力最强的也是王建,岐王宋文通则是圣上和田令孜一党,杨大人,吾有一愚见。”
杨复恭听罢李杰的分析,眉头略略一蹙:“不妨直言。”
“李煴若失去了王建的支持,他还有什么?”李杰问道。
杨复恭答道:“李煴自幼便是王建抚养长大,若无有力理由,王建不会抛却李煴而不顾的。”
“既如此,那便由我们,给王建一个理由。”李杰坚毅道。
“稍后早朝之时,恳请各位大人不遗余力,针对李煴,历数其之十恶不赦。”
说罢,李杰匆匆将杨复恭拉到一旁,低声耳语道:
“昨日小王亲自去见了王建大人,王建大人亲口称,若时机合适,便愿弃置李煴,他需要时机,吾等便给他制造时机。”
杨复恭惊:“此言当真?”
李杰点头:“确凿无疑。”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
行罢君臣礼后,李俨抬眸环顾朝堂,目光落到李煴身上时,眼神不掩的流露出厌恶。
李煴则满脸,有恃无恐的淡然微笑,背靠着王建这棵大树,毫无权柄的圣上李俨,他从不曾放在眼里。
“圣上!容留这窃国之盗贼李煴于朝堂之上,臣认为有辱我大唐之威仪!”杨复恭率先开腔,矛头直指李煴。
李煴神色一滞,旋即怒目道:“放肆!吾监国之名谓!是杨中尉尔等可直呼的?”
“李煴狗贼!胆敢趁国危难之时篡权夺位!若非圣上仁慈,念及血脉情谊,其罪诛九族亦难平众怒!”
杨复恭一党之权臣,在杨复恭开启针对后,跟随着指责起来。
“弃国之不顾!只顾自保性命无虞,是一国之君可为的?”李煴以舌战群儒之气势,怒声反驳。
李俨闻声,蹙起眉头,这种直接当面骂皇帝的事,隔三差五都会发生,不过每每耳闻,仍觉刺耳。
王建突兀的察觉到目前情况不太对,抬眸看了一眼持续不发一言的李杰,心头恍然明白过来昨日李杰去找他,而他回了句“时机合适时再议”,所以今天,就给自己制造时机了?
田令孜听到异党李煴居然敢骂圣上只顾自己性命,这不也是在间接骂自己总是带着圣上逃跑?顿时怒而反击道:
“一派胡言!君之性命关乎国之根基!你等肤浅之徒懂个屁!”
先是杨复恭一党针对李煴,田令孜竟也亲自下场了,一时间,朝堂上各自屹立、相互对峙的一众权臣,忽然分为了两派?
而李煴已然是千夫所指的弱势一派,作为李煴背后的靠山,王建还有别的选择?
本身王建暗中支持李煴,也不过是为自己多握一颗棋子守住川峡太耗费粮草,他实在是太缺钱了,所以才故意如此,以此举来微妙胁迫义父田令孜支援些钱款,支援到位,李煴便可弃置。
不过昨日,已知寿王有财力支援自己,眼下李煴遭到针对,他又何必再损耗实力、去助力失去价值的李煴?
无语间,王建不发一言,拔剑而出,当朝便让李煴脖颈处、鲜血喷溅而出。
李杰被这刺眼的猩红,惊了一下。
“吾,王建,亲自诛杀大唐反贼!”王建潇然手起剑落,面无一丝表情。
“干的漂亮!”李杰在此时,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李俨只当看了一场戏,看完后,只觉无趣,起身便匆匆退了朝,就像早已习惯朝堂上杀人这种事,离去前,目光扫了一眼李杰,以口型告知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