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玉用涤纶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霓虹幻象,同龄人混迹夜场肆意挥霍着他们的青春,而她把自己锁在这一方天地,与荧光屏为伍。
她甚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手指翻飞,机械键盘劈啪作响,成为打破房间凝滞空气的唯一声源。笔下刚刚起头的读者不过寥寥,却仍为着缓慢增加的阅览量而暗喜。自然不能当饭吃,所作所为也权当是满足自己爱幻想的天性。
赵小玉手边泡好的咖啡早已被搜刮尽了温度,敲击完最后一个字符才像是刚刚发现般端起。速溶咖啡过分甜腻,皱眉咽下早已冰凉的棕黄液体,残存的酸涩长据口腔难以散去。
“果然还是牛奶好喝。”
“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看着你这副模样,我大概就能够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小玉略带僵硬的扯起了自己的唇角。
“既然知道了,也不需要如此朵朵逼人的逼迫我吧。”
顾云夕没有半分想要逼迫的样子和想法。
“我倒一直没有想过这样。”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更希望你能够先去休息。”
顾云夕很体贴的给了她一番劝告,随后自己才上到最上层的总裁办公室,毕竟她还有些事情需要找江止寒。
赵小玉一个人暗自发呆。
她说的是对的吗?心里有答案,可是她现在又说不清楚。
她仔细的思索,仔细的烦躁。
又起风了。
赵小玉的确按照顾云夕给她的建议起了一个价,这个假期用尽了她所有的年休。
她睡到中午的阳光砸在出租屋的被子上才会摸索着手机慢慢醒来,微博界面停留在文绉绉的句子博主的主页内,想起昨夜看到段文艺的话,底下的落款是德卡先生的信箱,内容大概是说风只要把衣角吹起来,心里的那些少年梦想就能跟着一起实现得彻底,命运随风而起也不落幕。
赵小玉回想起来了过去,以前的她不是精英人士,也绝对算不上完美。在酒吧驻唱的日子是自己愿意腌起来风干的经历,高中的乐队生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索性辍了学背着早就旧了的贝斯在霓虹灯光闪烁的地方混生活。
每晚唱到声音沙哑指腹弹得微红才能和身边的键盘手换换来一时半刻的休息。
赵小玉还记得不知道疲倦把从吧台顺手带出来的易拉罐碰得异常响,冒着气泡的液体溅出在手腕和手背上发出细小的滋滋声,好像把这样听起来就不靠谱的音乐能当成了壮烈又辉煌的青春。
那个时候,赵小玉也算心细,挑起话题问起来总在吧台旁边泡草本茶坐着给自己递琴的人,声音大得夸张,喊你看她的时候歌都唱不对,琴也会跟着走音。
她现在有点想念,过去在酒吧里玩的日子了,干脆抛弃现在不存在的感情,去往酒吧玩一玩吧。
有了想法便走了。
霓虹璀璨,人头攒动,酒吧的夜晚依旧狂放。
她踱步跨入。
七彩灯光漫闪眼球微痛,她低首屈指勾松领带,唇角微翘略显懒散,在场的人都毫无保留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似处于发情期的野兽,舞池中扭动的身姿狂野热辣。饶有趣味捏杯看着,不时向投来的灼热视线举杯。
“小姐,小姐。您是自己一个人吗?”
清亮男声自耳边响起。
赵小玉微愣抬眸望去,一清秀男生伫立身旁,看着有些局促。
她了然抬眉,拿起酒杯递给她一支,举杯轻碰,“是,我一个人。”
“那,那我可以坐这里么?”
赵小玉浅吟斟酌仔细打量她,看这反应不像常客,甚至还可能是个萌新,还是没忍住,“第一次来?”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