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都是我…”
“我说,下去!刘伯,带小少爷下去!”江安平话里带了不容置喙,于是刘伯只好上前两步,“走吧,少爷。”
“我不要,我不要!要不是我缠着姐姐,姐姐也不会…都怪我,我…”
“江玉。”江安平转过来,看着在刘伯手里不停挣扎的少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江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要撑起这个家来,明白吗?”
江烟轻轻抽噎两下,似懂非懂的样子。江父叹了口气,蹲下来扶住江烟的肩膀,“阿玉,江家只有你了。”
江烟看着父亲,她那个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
“阿玉,手要打直!”
“腰部用力!”
啪,江父用一根小木棍,狠狠敲在了江烟腰上,江烟轻轻嘶了一声,但是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父亲这是在告诉她哪个位置发力不对。
这对于皮糙肉厚的男孩子来说不过算什么,但江烟是女孩子…或许这就是父亲不夸奖她的原因吧。
江安平还是心疼女儿的,不想让女儿承受她不该承受的,尽管女儿更优秀些。
几年后,江烟时年十三,已经出落得英姿飒爽。江烟的五官本就不是很柔和,而是长的很英气,剑眉星目很是俊俏。而且在江安平的锻炼下,江烟武艺也不差,虽然力气不是很大,但江烟扬长避短,学了很多技巧来借力打力,现在连江父与她对练都要费一番力,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女儿郎。
是夜,江父唤她书房夜谈。
“父亲。”
“阿玉,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
“阿玉,自从你姐姐去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放松过自己了。明天正好是上元节,灯会会很热闹,阿玉去看看吧。”
“父亲,孩儿认为…”
“不必多言,阿玉。”江安平抬手打断江烟的话,“我知道你一直把你姐姐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逼着你这么早扛起江家的责任也是父亲的不是。兵书你也看了不少,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再多的,父亲也教不了你什么了。再多的,要靠你自己用身体去学,我江家的儿郎,没有不上战场的。”
要进军营了是吗?“孩儿明白了。”江烟作了个揖,准备要出去,江父却又开口了,“阿玉,明天如果有看上谁家的姑娘…唉这个随缘吧。去吧去吧。”
“是。”
自从江烟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她的神经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原身的记忆可以说模糊的可以,原身假扮江玉,可是毕竟年龄还小,又是江父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可能分不清姐姐弟弟。但他没有道破,他明白,江家需要一个将军,所以他只是默默守护,为原身扫除了许多障碍。
他心疼女儿,于是在这个上元节,他让女儿去尽情的玩,装作不知道她穿了女装。可他没有想到,原身居然在这次等会上结识了宁薄卿邱宁国的皇帝,并有了一丝好感。
宁薄卿利用这一丝好感滚雪球,将原身的好感无限扩大,然后在她没有价值之后,娶了她。
在宫里的记忆碎片又不连续,一会儿是宁薄卿将她当做他真正心爱女子的挡箭牌,一会儿是江安平自请辞官死在回家路上,一会儿又是原身发现自己手脚很软,再也拿不起刀枪。最后的最后,就是原身躺在床上,在绝望和愧疚中死去。
原身一切的变数都从遇到宁薄卿开始,也就是那个明天的灯会。江烟自认这次她没有露出马脚,应该是连父亲都没有发现死的其实是弟弟,但他还是让她去了这个之前改变原身一辈子的灯会。
大概是类似断头饭性质的一次灯会吧。
江烟笑了笑,虽然原身说了不必报复宁薄卿,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但她还是想会会他。
她想知道宁薄卿的眼睛是有多瞎,心是有多黑,才能毁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宁薄卿,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况且,灯会啊…一定有很多好看的小姐姐,穿的还都是古装!她都好久没好好玩儿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她可一定要把握机会,把本给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