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纲总是按时去祭拜的那个神社已经荒废了很久了,但仍然是小孩子出门踏青路过的标志性建筑,就在最近,这个地方被封锁了,是暗部的人做的,用铁丝网将这里一圈一圈围起来,村里的大人也很配合他们,会揪住自己淘气捣蛋的孩子好生说教一番,这个地方以后不要接近了云云。
“为什么?是宇智波营地里那个吃人的妖怪跑到神社去了吗。”
孩子们会这样反问,年幼的眼神里带着畏惧,而稍微年长点的眼神里却满是兴味,很显然,大人常拿来吓唬小孩的“吃人妖怪”这一措辞对他们并不能行得通。
不提倒好,一特意地提起来,倒像是特意的鼓舞,催促着他们去关注一般,于是孩子们对此津津乐道地讨论了一番,好奇地揪住信纲问个不停。
许是因为失了双亲从小就是孤儿吧,少年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是宇智波佐助最不屑的,总是被学校里的刺头儿欺负到在角落偷偷抹眼泪的那种存在,但尽管看不惯,他每次还是会嫌弃地挑起眉头出声制止那些太过分的淘气行为,然后一把拉起他,“喂,灰老鼠,别哭了,呐,这是哥哥给我买的三色丸子。”
有时候鸣人会特别怀疑,这根本就是狡猾的宇智波佐助出风头的一种手段,因为每当他站出来为信纲出头时,几乎全班女孩子都会对他投以崇拜的星星眼,其中,某粉发和某金发的女孩子在此之中尤为出众,原本势不两立的二者甚至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肩并肩为佐助呐喊,又在下一刻反应过来后相互冷嗤彼此一番。
“啊啊啊佐助好帅好帅。”
“连冷哼的动作都那么耀眼。”
于是鸣人十分吃味地跟着冷哼一声:“这分明没有什么……”突然感觉到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一利,鸣人心里有些发虚,努力咽下最后一个字:“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接着就被两人同时一个下勾拳打的飞出银河系,然后在高空自由落体,头着地……鸣人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不聪明就是这两个人的手笔。
……
与灰原信纲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春日祭前夜,村子里整天都是热热闹闹的,昏昏沉沉从医院醒来的少年独自走过死寂的宇智波家族的小巷子,那里还留有极其深刻的打斗的痕迹还有未擦净的血污,与村子里弥漫着的欢乐气氛截然不同,这里是从快乐现世中抽离出来与之格格不入的冰冷世界,那一夜,所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统统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尸体可能就在放眼可见的地方,可能就在脚下,这种踩过死人的粘稠感转化为对强烈血腥味的嗅觉,让他窒息。
春日祭,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他没道理去诉说去哭诉,破坏气氛,当然,他的自尊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最后,他来到冰冷而清澈的湖边,那个金色头发的懦弱家伙正抱着腿哭的一抖一抖的。
“佐……佐助君……对……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我打不过牙。他……他们都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小孩。”
宇智波佐助沉默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似乎有些嘲弄地勾起唇角,他看着天空中闪过去的灿漫烟花,听着远方的欢声与笑语,闭上了眼。
“喂,灰老鼠,别哭了。我已经……”宇智波佐助有些吃力地咽下未说出口的话,努力平息着语调里不小心带出的颤抖,“已经没有三色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