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见面了。心狠手辣的阴险小妞,心狠手辣的狡猾小鬼。”他侧过头冲他们微笑,银白色的发丝上也溅上了血,“就算是罪大恶极的叛忍,也不喜欢为别人的罪恶埋单啊,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小心!”一声低吼。
苦无在空中飞过,“咻”的一声,快的不可思议。
正中迪达拉的后心,正是黑土递给飞段的那一把。
在这一瞬间,黑土觉得这一切实在是荒诞至极,精彩的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她怔怔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迪达拉,唇与指尖不住地颤抖着。
迪达拉哼笑一声,低下头,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他洁白的牙齿。
眼泪一滴一滴连着串儿掉落,她浑身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都说人死之前会涌现出许多过去的记忆,看人死之前也一样。
孩提时的迪达拉,是那个难得雨夜背负着不详诅咒的孩子,那个躲在爷爷身后抹眼泪的可怜虫,少年时的迪达拉,是那个在教室里偷偷画小鸟的少年,那个和她一起在秘密基地饲养宇智波的少年,那个都执着于玩小孩子的玩意并被赤土和爷爷好一番嘲笑的少年!
会一起为了争夺烧鸡大打出手,会认真的因为一场考试红了眼,会为了救另一个人不惜代价……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会在争端结束后主动服软示好,于是两个人冰释前嫌。
没有人提醒,精准至极,这一次吵架黑土先来哄他,下一次打架迪达拉想借口道歉,两个人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开,而这一次,却是永别。
她被自内而外的彻底冰封,留下一双麻木的眼,阴沉地看向对面的飞段。
对不起……原本……想救你的。
一抹嘲弄般的微笑自迪达拉唇角勾起,弧度冰冷的,像是冰冷夜色里的一弯无情的新月,最后,他闭上了眼。
“黑土!”
“黑土!!!”
是谁在叫她。
“小心!”
飞段挥刀,嗤笑一声,同时向她的方向奔跃而来。
然而他奔来的路上却在瞬间多了一批钉在地上的苦无。
凛与身后的忍者再一次找到了这里,都是直接忽视了迪达拉的存在,凛说,你没事就好。
飞段似乎并不想过多的交战,药物侵蚀的后遗症仍在,于是他放弃了自己心血来潮匆匆制定的计划。
“记住,你是预订了的祭品,本大爷会回来的。”
……
又下起了雨。
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在扫墓时。
然后在第二天的任务中她就失去了她的老师和她的同伴们。似乎每一次下雨都是不详的征兆,厄运的代言人究竟是那人,还是这雨。
村子里激昂的民愤随着迪达拉——血继者的死亡,与凶徒飞段的逃逸而转为凝重和团结,幸原终究没有找到他的妹妹,俊介还是没有把“我喜欢你”对奈奈子说出口。
她的手心里握着迪达拉给她的黏土小鸟,本是互换的生日礼物,现如今竟成了彼此唯一的见证。
赤土在后面敲了敲门,“黑土,吃饭了。”好像一切如常,迪达拉终究像以前那些有血继的孩子一样,永远消失不见。
“是土豆饼吗。”
赤土点了点头,他忘记了黑土此时背对着他,看不见。黑土却是慢慢地笑了,像以前每一个血继者死后一样精致而状似满不在乎地笑。
“我只吃哥哥做的土豆饼。”
……
黑暗,冰冷,沉郁,甜腻的血腥味无处不在。
穿过形形色色寂静的忍者们的致敬,大野木点头,平静而缓慢地走到尽头。
金发蓝眼的俊美少年正在沉默地包扎着伤口,他抬眼看了一下大野木,没有说话。
“爷爷。”
“嗯。”
暴躁的老头收敛了所有的浮夸,“你这次做的很好,迪达拉。你的葬礼将在明天举行。”
迪达拉点了点头,大野木顿了一下,笑了。
“与过去告别吧,迪达拉,欢迎来到影部,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