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飞燕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与公孙策调笑几句。 “怎样?收获良多吧!” 公孙策拱着手,慢条斯理地述说着,“收获是很多,可这案子却越发扑朔迷离了,有些看不明白。”他正要详细讲讲这案子的疑点,却听飞燕扑哧一声笑了。 “你又笑什么?” “我笑啊,是看你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装模作样假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可笑得很。” 公孙策脸一红,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脸,“洗了几次了,还没掉呀。” “看样子是快掉了,来,我再看看!”飞燕说着,回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掀起了他的嘴唇,“哎呀,你别乱动。”飞燕看着他的唇齿,还嫌他不老实,不忘拍打两下。 “好了吗?”公孙策躲又不敢躲,口齿不清,可怜巴巴的问到。 飞燕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才点点头说:“嗯,好了,嘴里的掉了,要是还是紫色啊,估计女孩子见了都会觉得你这人不讲究,你肯定连媳妇都讨不到。” 公孙策头脑中灵光一闪,他停住了脚步,想努力抓住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不讲究……飞燕,你刚说什么?”公孙策表情严肃。 “说……说你嘴里的颜色掉了。” “后面那句。” “你讨不上媳妇,哎,你小心眼了吧!不就说你讨不上媳妇,至于这么生气吗?人家……人家还能让你真的讨不上媳妇吗?”飞燕白生生的小指头绕着自己耳边的碎发,语气婉转柔和。 公孙策突然眉头大开,一把抱起飞燕转了两圈,神采飞扬,惹得她在怀中娇笑不止,她边笑边强调,“不过,你得先向我爹提亲才行。” 公孙策仿佛没听见飞燕的话,兴奋地拉着飞燕就要去义庄。 “去义庄做什么?”飞燕对公孙策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去查验尸体,你刚才的话提醒我了,我终于想明白河里捞起的尸体具体死亡时间是何时了,若证实了我的推断,那这案子又有新的进展了。” 飞燕定在原地,撅起了小嘴,“什么嘛?原来和成亲无关。”可一想到有新的发现,她又兴奋起来,几步追了上去:“哎!你等等我!” 阴冷的义庄内,仍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即便鼻下点了香油又带着面巾,那气味仍直顶脑门,熏得人头昏,看着认真查验尸体的公孙策,飞燕真有些佩服他了。 公孙策再次扒开河中尸体的嘴,露出了口腔,“当时在查验这尸体的时候,你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话,他的牙齿紫黑紫黑的,实在不讲究,他一定找不上媳妇,还记得吗?马汉,你来帮我看看,他的舌头是不是也是紫色” 飞燕惊呼了一声,脑子飞速转动,脱口而出,“真是紫色,那他是也吃了甘霖果?” “是的,他原本牙齿就黑,染了紫色,就变了紫黑色,如此看来,此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七月初七。” “吃了甘霖果就能确定死亡时间?” 公孙策松开了摸着尸体的手,一边净手一边讲着:“我们假设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死者死前自己吃下了甘霖果,将汁水染在了唇齿上,由于人死后嘴里不再生津,而颜色现在还在,可以判断他是吃下甘霖果没多久遇害的;第二,是死者死后被人将甘霖果喂入口中,而甘霖果不能存放,雨后半个时辰立即枯萎,所以喂的时候也一定是下雨时。但第二种可能基本不成立,所以初步判定,是死者自己吃下的。” 王朝马汉一脸茫然,飞燕倒是听懂了,“那为什么是七月初七?你怎么知道那天下雨了。” “还记得牛于氏所说吗?七月初八牛大死前一天下了大雨,回家的路上牛大摔了一跤,此后到我们发现这具尸体期间再未下过雨,呵呵,死人还会摔跤,真是难得一见啊,把一具中毒而死的尸体扔入水中隐藏作案时间,原来是这个原因。河中捞起的尸体是牛大,死于七月初七,死在牛大家的无头尸是牛二,死于七月初八,七月初八,牛于氏去了庙会,没有作案时间,而她的邻居却可以作证,七月初八晌午,死于七月初七的牛大还活着。” 飞燕点点头,“那牛于氏本来就疑点颇多暂且不提,现在那个证明牛大七月初八还活着的邻居,也很可疑啊!我们突然多了好多线索,那先去找癞九问话,还是先去段林村。” “一起行动吧,王朝马汉,你们去段林村,将那证明牛大七月初八还活着的邻居带到法净寺,我先回寺里,会一会癞九。” 王朝马汉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自己听不懂的案情,突然觉得他们站在这里很多余,一听公孙策吩咐,马上互相使了个眼色离去,将二人留在这散发着恶臭的义庄内,让他们毫无干扰的好好谈谈情……案情。 飞燕拍着手,笑逐颜开,“哈哈,好棒。” 公孙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两声才回答:“一般吧!” “我在夸我自己,随便说句话就能带出这么多线索。” “嗯,庞小姐,你高兴就好。”公孙策挑挑眉,一脸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