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清晨,空气里卷裹着浓凉,太阳还未从东方升起,城市里汽车鸣笛的声音便开始此起彼伏。
警察定眼瞧着恩名离开派出所,紧皱的眉心还未舒展开。
“头儿,就这么放那个小丫头走了?我总觉得这姑娘可能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一旁穿制服的小警察坐在一旁说完,便伸了伸腰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警察头儿名叫张杰,从警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为人沉稳低调,破案手段不拘一格,擅长出奇制胜,而近来凶杀案颇多,他也早已忙的焦头烂额,不过在与恩名进行过一番交流之后,张杰情绪上则起了些不易发觉的微妙变化。
“头儿,刚才……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了?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秘密?肯定是糊弄人的谎话!”
小警察好奇追问,凑到张杰跟前。
张杰瞥眼瞧了瞧他,下狠手赐给他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起身。
“好好干活,别问那么多。”
说着,便朝外面走去。
此时,东边的太阳悄悄探出脑袋,晨光熹微,派出所外面行人往来,洒水车的声音从街那边传到街这头,城市的白天,喧嚣之极。
张杰走出去,盯着外面那辆恩名开过的车打量许久,目光犀利如钩,直视后备箱。
“小张,把这台车钥匙给我拿过来。”
一听这话,小警察在桌上一通乱找,将钥匙攥在手里快步走了出来。
“头儿,你要干嘛?”
张杰从小警察手里拿过车钥匙,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钻进车内。
小警察一脸迷茫疑惑,盯着张杰将车启动缓缓倒退,掉了一个头。
“头儿,你……”
张杰转头望向他,笑了笑,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打断道:
“这车不错,我出去开着兜几圈。”
说完,便发动引擎,离开了派出所大院。
小警察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最近案子太多,头儿给忙废了?
……
恩名坐公车回到家后,潦草洗了一个澡便躺床睡了,手机没电关机她也没充,整个人累的要死,且又是一天没去学校。
早上第一节课便是班主任的课,她走进教室扫视了一眼台下,发现靠墙倒数第二排空了一个座位,细眉一蹙,便问班长。
“恩名今天没来么?”
“没有。”
班长回答,同学们摇头。
顾靖南微微侧过脑袋瞧了瞧恩名的座位,脑海里却还浮现着昨晚的一幕,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又没来上课……
张泽出乎意料的很安分,也没有为难顾靖南,一整天除了班主任的课,几乎都在趴着睡觉,休息时间便去篮球场打球,完全忽视了顾靖南的存在。
这样再好不过。
几个女生一如既往每到下课时间便没话找话的挤在顾靖南课桌周围,他不想理睬,几个女生却像是叽叽喳喳的喜鹊一样吵嚷不休。
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间落在恩名的课桌上,脑海里那张清冷的寒眸仿佛存了魔法一般在他的心头倏然烙上了印记。
怎么甩都甩不掉。
就在顾靖南以为自己在张泽那里相安无事后,却在这日下午的放学又被张泽同其他班的几个男生堵在了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巷子里,他插翅难逃,寡不敌众,即使男生们拳打脚踢他也不做反抗,不惧不搏,痛了也强忍住,就像是寒风凛冽里不屈不挠的劲松,可是于这种情境之下,他的顽强精神在现代主义社会里一点都不会被提倡,甚至还会被笑话。
恩名要是再看到了他这副怂包之极的模样,想必那稍微扭转的好印象,霎时又得磨灭了。
顾靖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张泽什么,他就这样同自己过不去,也是稀奇的要命。
可能就像是班里那些女生所说的那样,他是嫉妒。
嫉妒他的美貌。
恩名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她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那个嫌弃自己之极的女人在给她打过那么多电话,发过那么多消息之后,又炮弹轰击她了多少次。
她下床,走去客厅,倒了一杯水,然后捧着水杯走过去给扔在沙发的手机充上电。
果然,刚一开机,三十多通电话,三十多条微信语音。
恩名无动于衷,低眸刷着屏幕。
她不用听也知道语音里面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干脆直接将语音转为文字,话语里的除了骂她的大概意思就是,质问她为什么不去学校,为什么不接电话,然后就是……明天下午会有心理医生到家里来,她不想看也得看。
强制实行。
恩名无语,将手机搁在茶几上,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水,脑子里却无端想起了顾靖南那个怂包。
突然,手机震响,恩名低眼一瞧,原以为是那个整天嫌弃她要命,还总是喜欢电话炮轰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