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哪个人是傻子?各个都是人精。
单凭旁支家的二少爷能将私生子带回去,光明正大养在正妻膝下就足以证明他是知情的。
朱琳听了这番话,无言以对,只能怒目瞪着粱大夫人。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是真心爱慕我家爷,你也该说句话的!”
朱琳这是想让粱大夫人念旧情,承认是她主动勾引,洗脱旁支二少爷的罪名,或是给其减刑。
哪知粱大夫人也是个性子烈的,她慢条斯理擦拭去脸颊边的血迹,冷笑着道:“原本我没想拉他下水,可你这一巴掌把我打清醒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家爷。”
她膝行两步,跪到了夏知秋的跟前,道:“夏大人,她家爷可不冤枉。如今过继的事,也是她家爷同我狼狈为奸,企图一起吞并梁家本家的家产。要罚,我们两个人都该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朱琳怎么都没想到粱大夫人居然狠到要闹成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她又在后悔,是不是之前她太草率,扇了粱大夫人一巴掌。要是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家爷是不是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一看那粱大夫人妖里妖气的笑,朱琳又觉得不太对劲。这女人可不像是会放过夫君的样子,她分明是要拉所有人下地狱,顺道让她懊悔罢了。
粱大夫人原本以为她今日定会被所有人责难,甚至可能以“荡妇”之身被众人乱棍打死。哪知道,是夏知秋带人来指证她的,又是夏知秋三言两语庇护住她。
粱大夫人不明白,她被人押入大牢之前,困惑不已地问:“夏大人,你为何要帮我?明明是你把小翠和赵稳婆带来指证我的,在你心中,我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妇人吧?如今我杀夫的嫌疑也是最大,你完全可以将我带回衙门,屈打成招,逼我认罪的。这样一来,你的政绩也漂亮,还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毕竟最毒妇人心,不是吗?”
夏知秋没想到粱大夫人突然问起这句话,她叹了一口气,说:“本官乃是好官,无论是你,还是梁二爷,有罪便是有罪,无罪便是无罪,本官不会错怪任何一人。如今只能推断出你和旁支二爷私通生下梁昊,企图用过继这招,吞并梁家家产,至于有没有杀害梁大爷,你既然不认,那本官也会继续往下查,直到你看到罪证,能心服口服。”
闻言,粱大夫人莫名其妙地笑了。她垂下眼睫,对夏知秋道:“既然如此,我也承了大人一个情。我最不爱欠人东西,也给夏大人指一条明路吧。我说过,我家爷曾经和二爷密谋,二爷让他去拿些什么东西,这句话可不是撒谎。至于其他的,我不打算说,也没必要说。反正……夏大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对吗?”
粱大夫人像是一条妖娆的蛇,褪去了朴素的外壳,露出内里美艳的鳞片。她是恶毒的蛇女,吐着舌信子,浑身布满神秘感。
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这女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
夏知秋探究性十足地看了一眼梁二爷,后者突然垂眉敛目,不敢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