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阙趁着黑夜,偷偷地溜出军营,驾马快速往丰州城内赶去,他身着黑衣外衣,戴着黑色帷帽,这身打扮在丰州城内并不扎眼,毕竟,夜深了,城内的丑陋才开始显露出来……
李阙看到明月楼上灯火通明,那座高楼实在是太过扎眼,就算如他不知晓明月楼在何处,如今也是知晓了。
“什么人,胆敢擅闯明月楼,是嫌活太长了?”
李阙还未登上明月楼的台阶,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呵斥,他冷哼,以迅雷掩耳的速度到达那女子身侧,亮出一道令牌,淡淡地说道:“我要见你们楼主。”
那女子眼中惊诧,吞咽口水,接过令牌,一看,便不敢再怠慢,赶忙去请月姬。
月姬自李阙进门便一直在注视这个年轻人,他长得跟文帝太像了,就是这张脸,让她又爱又恨……
如今的月姬,再没有白日的淡然,心中的怨气升腾,若不是那个人的一纸婚书,她又如何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她是喜欢他的,为了他,她放下尊严,放下圣女高贵的身段,就只是想要待在他身边罢了,可是他居然利用她的喜欢,将她诱骗,嫁给了突厥处月部的可汗,让她一生蒙尘,他一直在利用她。
李曷太了解她了,她定然不会委屈自己,定会杀了朱邪赤心,所以利用她除掉了处月部这个突厥最强大的部落。
若不是裴世霖悄悄将她的女儿带离月姬,只怕,如今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面都无法再见到,那个男人,让她如何不恨!
她恨李曷,同样也恨她自己,为何如此犯贱,偏偏深爱那个伤她至深之人!
“你便是李阙?”
李阙看到月姬,心起波澜,蘅儿发病时,他曾偷偷躲在暗处,亲眼目睹她为蘅儿治病,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保持五年前模样,岁月根本没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李阙见过前辈,深夜拜访,是晚辈唐突了。”
“不知你深夜造访我明月楼所谓何事?”
李阙将令牌拿出,恭敬地说道:“前辈定是同舅舅关系匪浅,晚辈在出门前,舅舅曾说,若是有需要,可拿令牌寻一位故人相助,想不到,居然是前辈。”
月姬挥一挥衣袖,令牌从李阙手中脱离,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端详那一块令牌,纯金质地上雕刻勤王,她握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李曷给她的定情信物,当年她让裴世霖将它归还,想不到,如今却在这里出现……
“裴世霖同你说了什么?”
“舅舅说,故人见令牌还恩即可,往后一切因缘皆消了。”李阙不敢隐瞒,将舅舅同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虽然他不知其中意思,但也大概明白,这是舅舅最后一次要求眼前女子做事,之前发生的种种皆已经还清。
月姬将令牌扔还给李阙,口气生冷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借明月楼的力量,灭了突厥。”
“哈哈哈……”月姬大笑,觉得讽刺异常,要她出面灭了突厥?这小子看来是异想天开,突厥能在边境同大晋对抗多年,其实力也属强大,灭?这简直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