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唐黎愈发清晰地感觉到——那份被温存以待的在意。
没有做娇柔的姿态,她直接跪坐到宋柏彦的左手旁。
这个举动,在旁人看来,难免有失矜持。
然而,对她来说,不过是省略了那些繁文缛节。
“是那些小辈叫你下来的?”李灏开口问。
唐黎否认:“是我自己想下来的。”
李灏:“……”
再看唐黎坐的位置,妥妥的女生外向。
但他终归没有说什么。
之前机场的事,李家是招了宋柏彦不喜的,现如今,可以冰释前嫌地坐在一块儿,说到底,也是因为唐黎。
因其而怒,又因其而妥协。
要说宋柏彦儿女情长,也不尽然。
倘若他真喜好渔色,不至于现在才大婚;但娶一个才桃李之龄的妻子,而且,还是在对方身世不明的情况下,又绝非高明之举。
所以——
这样的宋柏彦,作为政客,是矛盾的。
反倒有几分赌徒的心性在里面。
没有李氏的背书,唐黎那个出身,在S国就是一种原罪。
不是没有总统受妻子带累而提前下台的。
而立之年,从财政部长一跃成为行政首脑,又未让军权旁落,不说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用一句‘煞费苦心’来形容必不为过。
红颜枯骨终成埃。
这个道理,宋柏彦岂会不明白。
但他依然选择要美人。
哪怕这个美人,或许会让他的大好仕途一夜到头。
唐黎已经留意到矮桌上的酒红色绒盒,也是为打破寂静,她问出口:“这里面是什么?”
“想知道?”宋柏彦开了腔。
是温厚又纵许的语气。
唐黎点点头。
然后,绒盒被打开。
唐黎投去目光,是一枚非常罕见的蓝钻。
也是一枚被镶嵌在戒指上的蓝钻。
大概有她指甲盖的大小。
宋柏彦取了钻戒,一边执起她的左手,替她戴在无名指上,那抹淬蓝,竟与她身上的礼服出奇相配。
“先前的婚戒,在滇南边境被踩得没了原样,这枚就当是补过了。”
唐黎也注意到宋柏彦左手上的银圈。
还是她买的那枚婚戒。
相较之下,她手上的过于奢华。
既然是宋柏彦送的,唐黎没矫情地说不要。
这时候,说谢谢就真见外了。
收起左手后,唐黎回忆着六表姑所教,行了一个暹国的夫妻礼。
瞧着女孩额头贴在自己腿上,宋柏彦面上流露出温柔,大手放去唐黎的发顶,轻轻地摩挲,未掩怜爱之意。
李灏也将视线定格在唐黎左手上。
——奥尔海默之蓝。
全球拍卖史上最大的艳彩蓝钻。
今年八月份,在瑞士日内瓦拍卖会上,被某国际珠宝部门负责人以五千万法郎落锤拍下。
然而,其雇主身份至今未被公开。
‘奥尔海默之蓝’的下落,也因此成谜。
没想到,原来是在宋家。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