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这样吵闹?”
“回殿下,倒也不是经常,只是近来今天天气闷热,她不肯喝药,胡言论语自然多了。”
赫连云城指尖挑开门前用于挡热的竹帘往里头瞧了一眼,还未看清楚,突然见一只瓷白的茶碗扔了过来,猝不及防把莲华还有一众宫人都吓了一跳。
“殿下您没事吧?”
赫连云城摆摆手,面无表情地掀开了竹帘往里头走去,莲华想跟着却被她拒绝了。
轻薄柔韧的竹帘放下,相隔了同处于黑暗中的两个空间。
寝殿里燃着烛灯,许是怕何嫣楣能碰到的缘故,宫人刻意放得有些远,以至于赫连云城站在殿门处朝里头望去昏暗一片。
依稀中看见有一消瘦的身影披散着花白的长发靠在床榻上,听闻声响那背影一抖,如惊弓之鸟。
殿里烧了熏香,香气很寻常,但赫连云城记得这是宫人用来熏制气味无法散去的房间的香料。
赫连云城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没多想拿起油灯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灯火熠熠,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倒影在墙上如同夺人性命不眨眼的鬼魅。
听到声响,床榻上的人有了反应,僵硬地转过身来,当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赫连云城时,那根由紧绷而松懈的神经又再一次重重地跳了跳。
“你...你...你竟然夺了我儿子......的权,你......”
何嫣楣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按照赫连云城设下的药剂用量,再过些时日她就会如同木头人一样,灵魂有,但躯体却不是她自己的了。
那药是赫连云城亲自写下的方子,虽说没学过医,但翻看的医书多了,皮毛总学到了些许,这些许是没法救人的,但害人足够了。
反正她再也成不了好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