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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这一天,整个学校似乎都躁动了起来。    圣诞老人的头像挂满了校园内外的大小店铺,众多商家蜂拥而上,不管店里卖的东西和圣诞节有没有关系,反正就是打折促销。    荷尔蒙充斥着整个校园,听说学校附近的旅馆和民宿,已经爆满了。    啊,当然,对于于墨这种单身狗来说,圣诞节对她没有意义。    她唯一的庆祝活动,就是翘掉了晚上的自习课,和潘颖一起出去逛了逛街。    两只单身狗互相抱团取暖。    十二月二十六日早上五点二十,于墨睁眼。    六点整,于墨到达操场开始跑步。    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晨跑,姜朔没来。    原因很简单,姜朔他谈恋爱了。    平安夜那天,姜朔这家伙批发了一大堆苹果送给了一群小学妹。其中有个小学妹似乎平时就挺受他照顾,于是在收到平安果的当时就跟姜朔表白了。    于是姜朔顺利脱单。    对此,于墨给姜朔那条脱单状态下的评论是:来自单身狗的凝视。    一个人跑步确实挺没意思的,于墨一边拉筋,一边在心里盘算,要是姜朔以后都不来锻炼的话,自己要不要把潘颖那个懒蛋喊来?    于墨没滋没味地跑完了五圈,顺便在微博上打了卡。    十二月二十七日,晨跑大军再添一员小将:姜朔的女朋友,新闻传播学院的妹子。    妹子皮肤很白,很瘦,长得小巧玲珑的,很可爱,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    于墨在压腿的时候,就听到小姑娘声音软糯糯地在跟姜朔撒娇:“哎呀,有点疼呀。”    “这个杠太高了,我够不到的呀。”    于墨抬头,羡慕地看了一眼正在甜蜜撒狗粮的姜朔和他女朋友:不要虐狗啊!    妹子跑步的速度跟于墨差不多,不快。但是今天姜朔没有自顾自地跑,沉浸在恋爱中的男生今天选择陪女朋友一起慢慢地跑。    两个人手拉着手,别提多甜蜜了。    于墨跟在两个人身后,盯着他们紧握着的双手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突然想起男神和他女朋友了。    他们两个人跑步的时候也会手拉着手么?    应该是会的吧。    于墨低头,抛开心中的杂念,默数一二三,调整呼吸。    妹子跑了两圈,跑不动了。姜朔陪她一起到旁边去拉筋。    于墨摆摆手跟他们告别,继续向前跑。    跑够五圈,停步慢走一圈,压腿拉筋,去食堂吃饭。    于墨一边给潘颖打包,一边默默在心里决定,明天五点钟就要起床锻炼。    不能再跟这对小情侣一起跑步了,心灵容易受到伤害,还容易想到男神和他女朋友。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于墨照旧用一个苹果打发了自己的晚餐。    宿舍楼下,有男生捧着玫瑰花,正在喊楼:“孙瑜,我爱你。”    听到动静的姑娘们,一个个嘻嘻哈哈地走出宿舍,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楼下捧着玫瑰的男生红了脸。    不多一会儿,一个长发姑娘走了下去,挽上男生的胳膊,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离开了。    于墨微笑着趴在走廊栏杆上,真幸福,好像自己都被他们的幸福感染了。    潘颖站在于墨身后,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晚上去跨年倒数钟声,你去不去?”    于墨只在电视上看过男女主在新年的最后一分钟倒数,然后拥吻,非常浪漫的样子。于是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好啊,就我们两个么?要不要喊上晓敏和庞慧?”    于墨给吴晓敏和庞慧发了微信,两个人回复说也要去。    这应该是宿舍里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四个小姑娘穿上厚厚的大衣,手挽着手出了门。    跨年倒数的广场,位于一片新建的商业中心。    广场正中央,是会折射出五颜六色光芒的音乐喷泉。    于墨四个人到的时候,音乐喷泉刚好开启。    五颜六色的水花喷涌而出,高高低低地落下,形成一幅非常好看的图案。    接着,喷泉开始放音乐了:经典民歌辣妹子。    于墨:……    水流伴着音乐的节拍,高高低低。    于墨四个人嘻嘻哈哈地去逛街了。    新建的商业中心哪里都很好,就是卖的东西有点贵。    于墨算了算卡里的余额,然后把手里的大衣放了回去。    十一点五十九分,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了广场中央。众人一起抬头,望着塔楼上的巨大钟表。    秒针一格格地走过,众人开始齐声倒数:“10、9……”    “3、2、1。”    “新年快乐。”于墨转头看向潘颖。    潘颖:“新年快乐。”    于墨笑着挽起了潘颖的胳膊:2014年,大家要一起加油!    四个人哼着歌,手挽着手回学校。学校门口,于墨和吴晓敏、庞慧告别,这两个人准备回去睡觉。而于墨则打算和潘颖一起夜走。    G市算得上是一座不夜城,半夜两三点钟,外面的大排档依旧生意火爆。    于墨和潘颖两个人手挽着手,沿着人行道开始漫步。    两个人说起苦逼的高中生活,说起曾经暗恋的隔壁大哥哥,说起未来。    于墨:“我其实特别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有时候别人和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该回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我爸妈去上班了,就把房门一反锁,我就自己一个人搁家。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就不太愿意和别人接触。”    潘颖:“你知道我为什么复读了一年么?我高三那年不学好,学人家谈恋爱。结果他考上了一本,我落榜复读了。再然后他喜欢上别人了。”    于墨:“我特别喜欢我们家狗,特别听话……”    潘颖:“我喜欢我们家猫,特高冷……”    于墨:吧啦吧啦……    潘颖:嘚吧嘚吧……    聊到最后,两个人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祁琛。    于墨:“可能是因为他拉小提琴时候的样子太帅了吧,就是很喜欢他啊。”    潘颖伸手抱住了于墨:“希望你能顺利追到你的男神。”    于墨嘻嘻哈哈地拍了拍潘颖的肩膀。    凌晨两点钟,两个人做贼一样地溜回了宿舍。    怕开水龙头的声音吵醒吴晓敏和庞慧,于墨两个人用湿纸巾擦了脸和手,凑合着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二十,于墨醒了。眼睛有点儿干涩,睁不开。她躺床上点了点儿眼药,伸手关掉闹铃,翻了个身继续睡。    九点十分,于墨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宿舍里四个人都在,庞慧在复习专业课,吴晓敏在敷面膜,潘颖坐在凳子上发呆。    于墨把床单和枕巾拽下来,泡进水桶,撒上洗衣液浸泡。    洗澡,洗衣服,洗床单。    新年第一天的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于墨点开了朋友圈。    麦嘉淇昨晚十二点零一分发布了新的状态:你好,2014。配图是她和祁琛在广场跨年倒数的自拍。    原来昨晚自己和男神在同一个广场里倒数。于墨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嘴角,开心。    下午,于墨把书装进书包,拉着潘颖去了图书馆。下个星期期末考试。    元旦就这么平凡无奇地过去了。    期末考试复习周,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步履匆匆的背着书包拿着厚厚专业书的身影。    早起晨跑的人也少了许多。    于墨把晨跑的时间提前到了五点四十分,目的是和姜朔错开。    挤在人家中间当电灯泡,总是不太好的。    六点五十五分,吃完早餐回宿舍,把潘颖叫醒。    洗澡,收拾东西,和潘颖一起出门。    七点五十五分,到达图书馆门口,排队等待图书馆开门。    八点,刷卡入馆,找位置开始自习。    晚上九点五十,图书馆闭馆,收拾东西回宿舍。    备战期末考试的这段日子,有些像曾经的高三时光,但好像又比高三苦一点。因为平时上课听讲不认真,临考试翻开书本才发现,书上的每一个章节看着都像天书。    死记硬背,除了背还是背。    反正就这么昏天暗地的,于墨迎来了期末考试。    会做的先写,不会做的瞎编,字迹一定要清晰整齐,争取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于墨冻得哆哆嗦嗦地从考场里走了出来,屋里比外面还要冷,这大概就是南方冬天的特色了。    网上经常有人说什么“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却在南方冻成了狗”,于墨一直以为这些人是在开玩笑。    等她真的亲身经历了一次南方的冬天后,她才发现,网友真的不是在夸张。    北方的冬天很冷,但这种冷是干燥的冷,除了冷你不会感觉到别的。而南方的冬天是湿冷,夹杂着湿气的冷似乎能从骨头缝里吹进你的身体。    白天走在校园里,暖洋洋的太阳晒在你身上,你会觉得你仿佛沐浴在春天的温暖之中。    一进入室内,湿冷之气就扑面而来。坐上一两个小时,骨头似乎都能被这些湿冷之气给冻僵了。    晚上更不得了,飕飕的寒风吹啊吹,冰凉的湿气顺着衣服缝、顺着鞋子沿口钻入,让你除了哆嗦还是哆嗦。    于墨站在太阳地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等潘颖出来。    这时,班级群更新了一条新的消息:    苦逼的期末考试过去了,本周六,我们和金融系一起野餐,大家开不开心?期不期待?    于墨:毫不期待。    不,等一下。    金融系,男神所在的系。    呀,她怎么这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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