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内,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扫雪,宫道望不到头,同心殿内地龙烧的暖暖的,武惠妃畏寒,宫中炭火供给同心殿那是足足的。
见殿内,惠妃懒懒的躺在贵妃塌上,女儿们在一旁说笑,曦月公主往日冷淡的神情,也是带了几分笑意,咸宜公主说笑也惹得惠妃心情愉悦几分,只是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深沉,曦月公主有些乏了,便去了侧殿休息,咸宜公主坐在惠妃跟前,惠妃问道:“驸马,最近可是得了消息?太子几人如何?”
这驸马不是旁人是与玉娘还带着几分亲戚的杨洄,杨洄祖父左卫将军杨嘉本,又是袭爵观国公,家中倒是簪缨世族,同玉娘一样是弘农华阴人,母亲又是唐中宗之女长宁公主,怎奈父亲去世,长宁公主又改嫁了,虽说改嫁,却还是很喜爱杨洄。
咸宜公主摆弄了一下衣袖,满不在乎说道:“太子殿下那三个还算老实,最近可是没闹什么动静,只是来日方长,娘亲莫着急。”
咸宜公主在私下,都爱唤惠妃为娘亲,唤的惠妃,心里可是高兴坏了,自己没当上皇后,连带着儿女叫自己也是母妃,妃终究不是后,若是太后,也算是好听一些,太后,太后,想当上太后如今倒是有点难,说难也不难,太子又不是那般严于利己之人,处处露马脚,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不贤,况且太子党羽众多,早就惹得圣上不悦,只是自己又是武家女儿,朝廷反武已经很长时间,自己连当皇后,都会被反对,况且前有武则天,怕是朝廷更是会反对自己儿子为太子。
武惠妃蹙眉,眉头紧锁,看着天色不早,便吩咐咸宜公主快些出宫,咸宜公主点点头,亲昵吩咐几句伺候惠妃身旁几个婢子宦官,要好好照顾武惠妃,一番下来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宦官叫来轿撵,绮渠又早已经为咸宜公主贴心备好手炉,武惠妃目送咸宜公主离开,寒风吹过,只觉得头有些疼痛,便进了殿内,好生歇息。
咸宜公主微微靠着轿撵,架起轿撵的小宦官,连忙将轿撵弄正,深怕摔了,咸宜公主心里烦闷,她如何不想自家弟弟为皇上,只是朝廷的事情,又极为复杂,驸马虽然知道一二,支持自家弟弟又是少之又少,父皇又是油米不进之人,身旁之人也不好通通关系,倒是又一人,父皇信任又极为宠爱——玉真公主,只是玉真公主多年未搭理朝堂之事,倒是不好通关系,况且玉真公主又与自家母妃关系不好,这该如何是好,还是改日下帖子,前去探探口风最好,咸宜公主这般想着,驸马杨洄早已经在宫外接咸宜公主,咸宜公主长相虽然不出众,却又几分华贵之气,是旁的簪缨世族女子比不上的。
咸宜公主拿着手炉,手炉上绣着武惠妃最爱的牡丹花王魏紫姚黄,很是华贵,旁人用起这般华贵之物,不免落俗,咸宜公主气质有几分像武惠妃,用此物恰恰好,咸宜公主微微蹙眉上下打量几眼杨洄问道:“驸马爷,怎么今个有空来接我?不去陪陪你那娇娇小妾。”话意里外都是不屑的语气,咸宜公主还未说的很难听,多少给驸马几分脸面,免得外面婢子下人听到了,落了驸马脸面,况且武惠妃如今还要用杨洄,咸宜公主深知这个道理,闭上眼睛假寐,不与杨洄争论,只怕争论起来要争论不休,杨洄也是闭嘴,不在多说,一路无语。
快到东街公主府时,咸宜公主身旁婢子轻扶咸宜公主下马车,咸宜回头看杨洄还没有要离开之意,冷冷问道:“驸马这是何意?可是要入公主府讨杯茶?还不回杨府陪你那几房小妾?”
杨洄也是个能言巧语之人,碰到咸宜公主这般咄咄逼人,也是无奈,微微低下头,却又抬眸看了几眼面前依旧华贵无比的咸宜公主说道:“母亲后日要摆家宴,公主可要一同去?”
咸宜公主立身站在公主府门口,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说道:“后日还望驸马爷一大早来接我去洛阳,母亲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说罢,冷冷的转身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