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中年儒士要是知道她们的身份,那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去说的,反而会将沙霸天与严云二人喝斥走的。 别人怕他们,可他是为县衙办事的,怎么会去怕他们。况且这样讨好上头的好事,傻子才会将这么好的机会放掉的。 时间在纷乱的思绪里消失着,同样也让时间变得纷乱,感觉到了的时候,思绪是那么的简单。 可你没有感觉的时候,思绪就是那么的纷乱,纷乱到你无从去掌握那原本就属于你的思绪。 此时庞芊芊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她的潜意识里有一种肯定。 那就是她很容易就可以对的出下联,可是她就是抓不住,而且她越是想要抓住,她的思绪就越混乱,混乱到她有种要发狂的感觉。 严云虽然一脸的迷醉姿态,可你要仔细的观察,不难看出他的眼神是多么的清澈,而且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澈,清澈到没有任何的杂质。 虽然周围的一切他都没有去在意,可庞芊芊的一切一切他都在刻意的关注着,哪怕是一缕轻风掠动了她的一根发丝,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眼中。 此时庞芊芊的烦躁不安虽然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折射,但这却震动了处于痴迷中的严云。 “沙少,芊芊小姐怎么了?” 严云这不知所以的话让处于兴奋里的沙霸天顿时有些发愣。 “严少,你不会真傻了吧!你的芊芊小姐已经接受了我们加的彩头。嘿嘿!你看她那个样子,一定是猜不出来了,看来你严二少的运气是真的太好了。” 虽然沙霸天有些搞不清楚严云的状况,但他还是小声的解释了一番。 严云听完沙霸天的话,恍然的明白了过来,点头噢了一声,又看向了神色不安的庞芊芊。 当他看到庞芊芊那微微紧锁的细眉时,他的心不由自主的一阵抽动。 他知道,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他一直不曾拥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难过,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难过。 “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沙霸天愣愣的看向了他。 严云没有在意沙霸天的表情,也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从中取出了两张交到了那中年儒士的手上。 严云这种无言的举动,瞬间就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这也让一部分人不知所云,而剩下的人都在猜测,严云在没有结果的前提下提前交上了两张银票,那肯定又要附加什么龌龊的条件了。 中年儒士看着严云塞到手中的两张银票,也是有些不知所以。“这位公子,这结果未定,你这是何意?” 严云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认输了,把输了的彩头交给你。” 严云的脸色很平静,他的语气也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怀疑气息。可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表现使得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中年儒士石化了,那些围在周围的少男俊女们石化了,沙霸天石化了。 杨倾城与庞芊芊也有些石化了,他们的表情是一致的,他们的眼光也是一致的。 严云扫了一圈众人石化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愣,嘀咕道:“干嘛要这样看着我呢?难道都不认识我吗?我是严府的严二少呀!” 他的嘀咕没人听的懂,当然那只是没有人在意这个,而是仍停留在他之前的话意里。 虽然众人都处于石化下,但庞芊芊却并没有一直石化下去,她从严云的表情里看到了真诚,也感觉到了严云眼神里的怜惜。 若是庞芊芊将她的感觉说出来,那别人一定会以为她也傻了。 此时她没有去想严云的真诚,严云的怜惜出自何处,是什么目的,但她明白严云的真诚与怜惜都是针对自己的。 她想明白了这些时,那原本平复下来的思绪又在瞬间荡起了涟漪,也不由好奇的偷偷打量起了严云。 严云那高耸的鼻梁,那魁梧的躯体,那端正的五官,那邪魅的神色使得她又是一阵慌乱,连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作为女儿家的矜持,她原本是会毫不犹豫的收回她打量的目光,去平复她混乱的思绪。 但是她没有,这不是她的不愿意,而是她此刻居然无法控制她的行为。 她的心灵深处有一种呼唤,那是她想要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 她的情绪之中有一种渴望,她在渴望这样的情绪就此定格; 庞芊芊情绪里的世界没有人注意到,就连她身边的杨倾城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如果杨倾城稍微注意一下,哪怕只是稍微的看她一眼,她也会知道庞芊芊的变化。 因为庞芊芊从来就没有如此失态的盯着一个男人过,她也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庞芊芊会有这样的表情。 别人没有注意到庞芊芊的变化,但严云却注意到了,虽然他不清楚庞芊芊的神色代表着什么,也不清楚这样的神色从何而来,但他却知道那不是厌恶,而是在欣赏着。 严云没有从庞芊芊的神色里感觉到厌恶,这也让他无比的兴奋,无比的自豪。 虽然庞芊芊没有对他表达什么,就连一个谢字也没有说,但他还是无比的兴奋无比的自豪。 这种兴奋这种自豪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不忍心,他的不知出自何处的怜惜,只是被庞芊芊的一丝眼神欣赏,就会让他这样的兴奋,这样的自豪。 他又笑了,虽然没有笑声,但严云真的笑了,还是那么的开心,他都不知道他的这种笑意失去了多久了。 也许只是曾经在他母亲的膝下,他有过如此的笑容,有过如此的兴奋与自豪,自从他失去母亲后,他就在也找不到这么自然的笑了。 虽然他的脸上总洋溢着笑,但那总是让人厌恶,让人鄙夷的。 时间,在慌乱中总是漫长的,可在美好的情绪里又总是短暂的,处在慌乱里的哪怕只是一声叹息,也会犹如一个世纪; 可美好的情绪就算经历了整个世纪,一旦你失去,也许就如同一声叹息……那样的短暂。 一阵敲锣打鼓的响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静,也分散了所有人的思绪,也将庞芊芊胶着在严云目光里的悸动扰乱。 她迅速的收回了让她仍是奇怪的眼神,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同样回过神来的杨倾城,激动地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倾城…我真的想到了。” 此时的庞芊芊哪里还有如初的那份恬静,她那开心的笑容,她那兴奋的神情,她那洒脱的动作,活脱脱的犹如一个邻家小妹。 她的这些姿态,让所有在场的少年郎都为之心中一颤,也让所有在场的女子都露出了羡慕惊艳的光芒。 谁说只有男儿才懂得去发现,去欣赏女子的美,其实女子更容易发现同性身上的美。 当然自然之下表露出来的美,才是最为让他们羡慕的,而那些故作的美却是她们所鄙夷的,无疑庞芊芊的这种美,是在自然不过的。 “我就知道我们芊芊可以的。” 杨倾城也是有些激动地道,“哼!想要我们山城……欠你的无赖人情,你做梦去吧!” 随后她还不忘数落了一下有些尴尬的严云。 “喔!听小姐之语,好像已经有了下联,不知道小姐的下联是否符合这上联的规则?” 中年儒士随即有些怀疑的问道。 毕竟这可是近三年都无人能对出的绝对,而且在他眼中,庞芊芊与杨倾城二女虽然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但他却不敢肯定二女也有高人一等的才华,毕竟庞芊芊与杨倾城的出现是非常的陌生。 杨倾城听了儒士这话,那激动地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正欲开口驳斥一番时,却被庞芊芊的眼神拦了下来。 “符不符合规则小女子不敢断言,不过今日在场,有的是学识渊博之人,让大家共同评判好了。” 庞芊芊点头微微致了一礼,语气淡淡的道。 “是呀!这位小姐你尽管说出你的下联,符不符合规则我们自有一番斟酌。” 一名手拿折扇的书生少年郎朗的道。 “哟,原来是张大才子,失敬失敬。” 中年儒士像那手拿折扇的书生致了一礼。 “有张大才子为小姐你主持公道,小姐就无需顾虑在下会从中作梗了。” 中年儒士随即又撇清关系的说出了此话。 在别人看来这是中年儒士有些误解了庞芊芊,但庞芊芊哪会不知道这是中年儒士故意在撇清自己,为的是让众人信服他的公道。 庞芊芊倒也没有去计较这些,而是微微一笑,抬袖指了指正在真人宫大殿外敲锣打鼓的几人,悠悠的道:“小女子的下联就是,响锣鼓,锣鼓响,锣响鼓声起。不知各位看小女子对的这下联,可还符合这上联所要求的规则。” “妙,实在是妙呀!此上联一‘灯’字,虽然只取了五行中的‘火’为契机,可这一契机却连贯着整个对联的命脉。而这位小姐下联中的‘锣’字,巧取了金木水火土中的‘金’为契机。这火可练金,金可开石,石亦可取火。此上下联的相辅相成之处,亦是字字相应相生,实在是妙,妙呀!” 那手拿折扇的书生摇头晃脑的赞叹着,而他的神情却仍沉浸在这对对联的雅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