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的暧昧多情,看来也是悲哀,不禁让商音恼怒“那位大王是什么意思呢,要了你就该接回去,以他的身份,这点小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让你活着在这受委屈。”
忘忧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依旧双靥酡红,粉面含春,眼着于欣赏栏下的舞景,想起来了又反问“那你又和东宫里的那位如何呢?他不也还没有接了你入东宫去。”
“王府又不比东宫,一进一出皆皇帝下旨才行……”商音语塞,也只管把脑袋往栏下探去,平康坊的舞台让人眼花缭乱,有健舞灵活生姿,也有软舞旖旎多情有舞娘邀宾欲迎还拒的,也有骚首弄姿与宾共舞,觥筹交错之中,美酒佳肴之间,期间来客鱼龙混杂。
疏忽,一盏酒注子响亮砸地,酒香逃溢,惊起了众人目光。
商音凭栏侧目,凝神倾听,应该是两位少年为争佳人起了争执。
先砸酒壶的那位少年吵声最洪亮,尖嘴猴腮,恼怒得像只吠犬跳起来就咬人“去啊,去告状呀!鱼令徽,你以为自己什么来头?你有一个没根的养父就了不起了?一个没根的小宦官也来逛什么平康坊?”
名唤鱼令徽的少年,衣袍青绿配银鱼袋,用的却是上等的苏州丝绸,他的嘴角扬起的笑交织着狂妄与嘲讽“我义父当然了不起!他为皇帝领军带队,朝野上下,就连郭子仪遇见都得敬我义父三尺!而你殷雀奴不过是给皇帝豢只猫儿狗儿,就以为自己脑袋生花光宗耀祖了?简直可笑!”
“光宗耀祖?”这四个字越发让雀奴抓住笑柄,“你鱼令徽倒是光宗耀祖,一个被骟了的货!往后,我笼里豢养的被骟的猫儿狗儿就起名鱼令徽!”
直戳痛处,落得下风的鱼令徽稍微矮了一截,甩袖离去,做为最后的愤怒。
事态爆发得急,平息得也很快。
骟是指动物被阉割,商音咂舌,“那个以骟骂人的少年看着不大,行为张狂,骂的也过分了些。”
忘忧见怪不怪,“骂人的是五坊小儿名唤雀奴,甩袖而去的是当朝权宦鱼朝恩的养子鱼令徽。争执缘由也不难猜,无非是五坊小儿想要羞辱鱼令徽的出身,借机要去抢陪侍人家的艺妓。一个仗着为皇家豢养宠物而横走,一个仗着权宦养父而自诩高人一等,小人同而不合罢了。”
商音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说的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