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传来的喇叭声响催促着把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甩了甩头,怎么想起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呢。但妻子当年清纯的容颜还是唤醒了他久违的情意,他决定周末,安排一下,带她去近郊休闲游一番。 接着他方向盘一打,往一条小路拐去,按照微信上发来的定位驶去。 这是一条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小路,两边是老旧的住宅区,房租低廉,很多初出社会的毕业生都住在这附近。正是初秋,两旁的法国梧桐的落叶层层叠叠的铺满了这条颇有些沧桑感的小路上。汽车驶过带起了满地的落叶如蝴蝶一般的翩跹着,又纷纷的轻巧的降落到地面。 正是在这样浪漫的光景下,她就出现在视线里,白色蕾丝边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标准的初入职场的打扮,带着股怯生生的鲜嫩劲。 他熟练的把车轻巧的停靠在她身边,按下窗户,招呼道, “林静,上车吧。” 林静见着了他,微微一笑, “王经理,早。” 说着就要打开后车门,王想制止了她。 “傻姑娘,你坐后排衬得我像是你的司机似的。” 林静仿佛受惊的雏鸟一般,收回了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莽撞的坐了进去。 待他开车上路以后,才怯生生的道歉, “王经理,对不起。只是,我坐副驾驶没有问题吗?” 王想一愣,想起了副驾驶的某些专属的含义,又想起了姜妍那副冷静自持的脸,她大概不会在意吧。随意道, “没关系,你嫂子比较大度。” “哦。”她懵懵懂懂的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举起手里提着的精美的纸袋,笑得温和甜美, “王经理,我给你带了早餐,多谢你顺路载我,不然今天这样的早会我铁定会迟到啦!” “不用客气,顺路罢了。” “这个豆浆是黑豆的,我昨晚上预约打好的,这饼是我自己烙的带点辣味的酱香千层饼。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王想本想拒绝,今天早上的早餐并没有规矩的吃完,此刻有些饿了,再闻到酱香饼熟悉的味道,到有些意动了。 “那就谢谢了,我母亲做的酱香饼最是地道,她们G省人最喜欢这种风味,我倒是很久没吃了。” “阿姨是G省的吗?太巧了,我也是呢!我是柳城,阿姨呢?” “柳城?我们倒是半个老乡呢!”王想分神看了一眼她雀跃的样子,眼睛大大的,很是纯情的样子。 “呵呵,那王经理要多照顾我这个小老乡了啊!拜托啦!我是新人,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的生怕做不好。” “好,有问题你找我就好了。”她眉眼生动,令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个人一路上轻松随意的聊着天,这熟悉了的,去到公司的路程从没有这样短。 还差一个路口的时候,林静叫停了。 “怎么了?”王想疑惑的问。 “让同事们看见了,误会你就不太好了,把我放在路口就好了,我动作快一点,跑过去没问题的。” 王想依言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匆匆下车,穿着细跟鞋子小跑步往公司而去的活泼身影,是一个懂进度的女孩子。 晚八点,王想踏入潋滟楼的时候,看了眼那三个闪烁的大字,摇头感叹一下,这□□老板的心思到是巧妙。单看这三个字还有种文化内涵,但用容城本地话一念,意味分明的猎艳楼,本地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这老宋不愧是做生意的,钱来得快,花起来也豪气。 作为高中同学里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起网吧通宵、一起熬夜喝酒看球、一起因为翻墙出校被请家长混出来的缘分。高考的时候他超常发挥,去了一本,而老宋堪堪只被一个三本录取了。他爸本来是托了关系把老宋弄进一本大学的,只是说话的时候难免埋怨了几句,自小少爷脾气一般的老宋哪里忍得了这个,一气之下没有去,选择了接手家里的事情做生意。两个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唯一不变的是每年,两个人总会找时间出来聚一聚。这种情况直到老宋把生意拉回了容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所以,昨天老宋约吃饭,且语气低落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了。只是临下班的时候,老总拖着非要开一个新项目的立项会,他作为部门经理,必须得在场。好不容易会议结束了,都过了晚饭时间。老宋也没生气,给他发了个新的地址,潋滟楼806包厢。 被穿着网格黑丝袜的兔女郎打扮的服务生领到了包厢门口,敲了门以后,那画着妖艳红唇的服务生弯着身子,露出紧身衣遮不住的无限风景,恭敬而妩媚的道, “先生您的包厢到了。” 王想一贯正派哪见过这种阵仗,慌忙退了几步。正巧被出来开门的老宋看到,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淘了一叠票子,塞进了那峰峦间, “璐璐,我这哥们不开窍,别往心里去,待会哥哥我灌他多喝两杯,给你出出气,叫他不解风情。” “我看像这位先生这种正经的样子,反倒靠得住些,不像宋少你,跟谁都姐姐妹妹的,凭白的伤了我们多少姐妹的心。” 被称做宋少的,穿着骚气的紫色西装,梳着大背头,冷笑道, “你们这些窑姐们,从古至今都爱这一种书生调调,杜十娘沉百宝箱,李香君手撕桃花扇的都没有教你们学乖!” 那女郎脸色绯红不敢再出声,不知如何应对这突然发飙的常客。 王想想劝解两句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火因他而起呢。 “行了,宋行,还不进来,杵门口干嘛呢。”房间内的人出声喊道。 宋行也就就坡下驴,领着王想进了门,想了想对着要下去的璐璐道, “你,今儿就你了,好好陪陪我兄弟。把他侍候好了,我包你一年的场子。” 王想进到包厢里一看,这包厢是潋滟楼最大最豪的一间,也不同于一般□□的昏暗暧昧,整个房间灯光是温馨典雅的黄色。整个房间以紫色为主基调,再配以黑色的缠枝纹样的装饰。宽敞的沙发上坐了另两个人,一个他熟悉,是潋滟楼的老板陈庆,在宋行的宴请上见过几次面。另一位不认识,穿着一件黑色铆钉夹克,坐在角落里,看不清真面目,却有让人忽视不了的气场。王想坐下以后,宋行介绍了一下,角落里那位是秦牧远,玩音乐的。难怪个人特质明显。 四个男人分别坐在四周,任屏幕上音乐轮流放着,喝着寡酒。尤其以宋行喝酒的架势最凶。一杯接着一杯,水似的,往下灌。王想看着这架势不对,忙劝道, “怎么了老宋,这样喝酒可伤身啊。” “你别劝他,等他喝吧,最近被女人给甩了,正郁闷着呢。”陈庆在一边幸灾乐祸道。 宋行这小子外形出众,出手又大方,一贯在女人堆里很吃得开。却不想声音大了些,被宋行听到了,大声嚷嚷着, “谁他妈说我被甩了,明明是我甩得她好吧!” 陈庆对包厢里的几个女服务生使了眼色,几个人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四个男人,清清静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