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昊霖一走,安乐公主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舒清浅朝人群中挤去。 看着摆满各色玩意儿的小摊,安乐公主像个好奇的孩童一般,恨不得每样东西都要看上一看,舒清浅耐心地陪着她一家一家看过来,还时不时为安乐公主介绍一下某些东西的用途。 “对了,前面有一家卖糕点的铺子,他家的桃花糖又好看又好吃,每年只在迎风月才供应,要不要去尝尝看?”舒清浅指着不远处的某家铺子问安乐公主道。 安乐公主顺着舒清浅的指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家铺子门口正排着长长的队伍,本着哪儿人多便往哪儿凑的安乐公主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拉着舒清浅便朝那边走去,“这么多人排队,当然要去看看!” 李福记糕点铺外,两人约莫排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轮上,看着被做成各种形状不同口味的糕点糖果,安乐公主眼花缭乱难以抉择,最后选了十余种让老板各包两块尝尝。 舒清浅亦开口询问:“老板,可还有桃花糖与桃花酥?” “自是有的。”老板边说着边还拿出了一只装了竹签的小竹筒,“今日是迎风月首日,小店特推出的活动,这些竹签子中有一支底部是刻了桃花的,您若是能抽出这支签子,便可免费获赠桃花糖一份。” 舒清浅与安乐公主对视一眼,见安乐公主跃跃欲试的模样便道:“灵曦,你今日运气好,你来抽。” 安乐公主也不推辞,伸手抽出一支,翻到底部一看,开心地抚掌道:“哈哈,果真有桃花!” “恭喜二位姑娘!”老板笑眯眯地取出一包桃花糖连着之前包好的糕点一起递给安乐公主,还不忘说句吉祥话,“姑娘今年定会广交好运。”逗得安乐公主笑弯了眼。 舒清浅又让老板包了两份桃花糖与桃花酥准备带回去给姐姐与大嫂一块儿尝尝,这才同安乐公主一道离开了李福记糕点铺。 安乐公主拆开桃花糖的小包,里面的淡粉色的糖果被做成了桃花的形状,安乐公主递了一颗给舒清浅,自己亦尝了一颗,入口即是淡淡的桃花香,甜而不腻,安乐公主眯眼道:“难怪这么多人排队了,怕是宫中的御厨都做不出这么好吃的糖。” 舒清浅笑道:“要是御厨听到你这样说,定得集体抗议了。” “我才不管他们抗不抗议呢。”安乐公主办了个鬼脸道,随即又被街边捏面人的小摊给吸引了过去。 安乐公主看着捏面人的小贩三两下就能捏出一个生动的动物或人物,忍不住问道:“这个可以捏成我的样子吗?” 小贩看了看安乐公主,随即捏扁搓圆手中的面团,不出一会儿一个安乐公主模样的小人便成型了,小贩见安乐公主移不开眼的样子,继续道:“姑娘若想买,还可以给面人上色,到时更像。” 安乐公主拉着舒清浅在摊位前的小凳上坐下,“我给你银子,你可以教我捏几个吗?” “当然可以。”小贩笑眯眯地为安乐公主与舒清浅准备好面团,“不知姑娘想捏人还是捏物?” 安乐公主拿着面团跃跃欲试道:“捏人。” 不出片刻,安乐公主与舒清浅面前都捏成型了好几个面人,两人在小贩的指点下用画笔蘸着彩墨小心翼翼地给面人上色。 “清浅,你画得比我好看多了。”安乐公主看了看舒清浅手中已经初具形状的小人,再看看自己手中四不像的小面人,颇为羡慕道。 “这东西贵在心意。”舒清浅放下一个画好的小面人,拿起另一个继续画,她为爹娘大哥大嫂姐姐还有二哥各捏了一个,“只要是你捏的,再难看,收到的人都不会嫌弃的。” 安乐公主想了想觉得舒清浅说得有理,“清浅你说得对。”于是继续拿起面前的小人摆弄。 两人从捏面人的摊子离开后也已经差不多临近中午,于是直奔品珍楼,在楼下时便看到了坐在二楼窗口位置的章昊霖。 楼上雅间,章昊霖看着安乐公主与舒清浅手中提着的诸多小包,笑问:“可还玩得高兴?” 安乐公主大概是因为上楼时跑得太急,脸蛋有些红红的,“特别高兴,我见到了好多从来没见过的东西,都特别好玩,若不是担心东西太多没法待会宫中,真想每个都买下来。” 章昊霖给二人一人递了一杯茶水,“你若是喜欢买下来先放在我府中便是了。” 安乐公主喝了一大口茶水后,献宝似的从一个布袋里取出一个小面人,递给章昊霖,“三哥你看,我给你捏的面人,虽然不大好看,但清浅说我亲手捏的你定是会喜欢的。” 章昊霖看了眼手中有些滑稽的小人,神情温柔嘴角带笑,“你捏的我当然会喜欢。” 闻言安乐公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还给父皇母后太子哥哥各捏了一个,不过三哥你的最大!” 章昊霖将小面人放进口袋小心收好,随即叫来小二点菜。 满满一桌特色佳肴,安乐公主吃得极为高兴,最后再次下结论道:“宫中御厨做的菜都没有这里的好吃。” 一吃完饭,安乐公主便想要拉着舒清浅去马场,不过舒清浅还是先带安乐公主去了对面的戏楼看了一出皮影戏,休憩片刻后,方才骑马去了城郊马场。 北城郊外景色宜人,地广人稀,所以不少富户贵族都将别院修建于此,一路过来,路上看到了不少相携踏青游玩的才子佳人。 原本章昊霖是准备带安乐公主去皇家马场的,无奈安乐公主直呼那儿太冷清没意思,定要来这北郊马场,章昊霖见安乐公主难得这么高兴,也不愿意扫了她的兴致,便也就随着她了。 马场内似乎在举办着什么活动,很是热闹,舒清浅随意拉过一个马场的小厮问道:“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那边在赛马呢。”小厮道,“姑娘若想参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头彩可是咱们马场那匹有名的宝马白玉。” “白玉是头彩?”闻言舒清浅的眼睛亮了亮,白玉是一匹品相极佳的白马,周身没有一根杂色毛,且血统纯速度快耐力好,舒清浅虽不是马痴,但架不住这马实在是太漂亮了,没有不想要的道理。 “清浅你想去参赛?”安乐公主见舒清浅很感兴趣的模样,亦好奇道,“我可以参加吗?” “不可以。”这一次舒清浅倒是和一旁的章昊霖异口同声地反对。 安乐公主皱着鼻子看看她三哥又看看舒清浅,“为何?” “灵曦你以前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对马匹的掌控度不够。”舒清浅实话解释道,“会有危险。” 安乐公主似乎还有些不服气,“那清浅你呢?” 舒清浅笑着摇了摇头,“你过会儿就知道了。” 舒清浅交了银子登记参赛后,便牵着自己的马儿去了等候区,她今日骑的马虽速度比不上顶尖宝马,却贵在灵活与自身的默契度好,这匹马儿是正适合参加马场今日这种障碍赛马的。 而外围的安乐公主见到跑道之后便明白了舒清浅是何意,原来所谓的赛马并不是单纯的赛马,为了增加可观赏性,主办方在赛道上设置了不少难度不一的大小障碍物,参赛者须一一顺利通过障碍且成绩最快者方能获胜。 舒清浅边给自己的马儿顺着鬃毛,便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参赛者,目光却在扫到某人是变得尖锐了起来,不远处那个趾高气扬的不是王珏是谁? 王珏此人不学无术,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马术了,舒清浅注意到距离王珏不远处有几个姑娘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嘲讽,想必这位王公子今日是打定主意准备在几位美娇娘面前露一手了,舒清浅默默为王珏点蜡,不好意思今日碰上本姑娘你是注定露不了了。 发令声一起,众多参赛者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几个中等障碍过后便被甩掉了一大批参赛者,再加上连续的弯角障碍,大半赛程过后,只剩下了舒清浅与王珏一马当先。 王珏本是调查过各个参赛者的,知道都不如自己,所以才放心大胆地领着几个姑娘来看自己比赛,想着要在姑娘们面前大露一手,谁料现在竟被一个中途插进来的女子打乱了计划,王珏不禁有些恼火。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底线与原则的纨绔,王珏是不会在意什么手段与名声的,在某段窄道上王珏突然挤向舒清浅,欲图让舒清浅措手不及跌落下马,好在舒清浅早就在信中对王珏有所防范,一个灵活的变道反惹得王珏一个踉跄,听着周围观众的笑声,王珏大为光火,主要目的完全从跑马赛转移到了要让舒清浅出丑上。 场外的安乐公主虽不懂赛马,却也看出了王珏对舒清浅满满的攻击性与敌意,有些紧张地拉着章昊霖的袖子道:“三哥,我怎么觉着那人故意在针对清浅?清浅会不会有危险?” 章昊霖亦蹙眉看着场内的情景,他虽早就听说过静平伯家公子不学无术,今日一见却没料到那王珏竟是如此不要脸面之人,在赛道上竟对一个姑娘家屡出黑手,真是有些难看了。 而赛道上的舒清浅一面防范这王珏不断施加的小动作,一面注意着赛道的情况,在过最后一个大障碍是故意一个减速,一旁的王珏原本逼近舒清浅打算给她的马儿一脚,却没料舒清浅突然减速,于是一脚便也踹空,极为狼狈地险些跌落下马,等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舒清浅早已冲过了最后一个大障碍。 在过了最后一个大障碍物之后,没了王珏的捣乱,后面几个小障碍舒清浅简直如履平地,顺利拿下了这场马赛的第一名。 从马场主手中牵过白玉后,舒清浅也不去看王珏怎么样了,牵着白玉径直出了赛道,高高兴兴地去找安乐公主与章昊霖。 “清浅,你真厉害!”场外的安乐公主见舒清浅不仅毫发无伤还得了第一名出来,忍不住竖大拇指道,“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学马术,你可比那些侍卫厉害多了!”安乐公主继续看不上宫中的侍卫。 一旁的章昊霖亦点头赞叹道:“舒二小姐好马术。” “多谢夸赞。”舒清浅心情大好地坦然接受了赞美。 安乐公主则是摸着白玉漂亮的鬃毛道:“这马儿真漂亮。” “我可就是冲着这匹马儿参赛的。”舒清浅伸手揉了揉白玉的下巴,白玉似乎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新主人,亦低头亲昵地蹭了蹭舒清浅。 舒清浅看了看天色,有些抱歉的对安乐公主道:“灵曦,恐怕今日来不及陪你放纸鸢了。” 安乐公主大度地摇了摇头道:“放纸鸢下次再说,清浅你先来教我骑马可好?” 舒清浅牵着白玉点头,“我正好也要和白玉培养培养感情,走,骑马去。” 安乐公主随着舒清浅边走边吐槽道:“清浅,刚刚赛道上那人好讨厌。” 舒清浅颇有同感,点头道:“我也觉得他很讨厌。” 身后的章昊霖转头看了看身后一脸愤恨与不甘地看着这边的王珏,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亦随着灵曦与舒清浅去了前面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