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斜插一簪子把发挽起成一简单发鬓,余下的乌黑青丝垂于腰间。
我竟然有这么个清丽脱俗的妹妹?卢旭愣住了。
察觉到兄长火辣辣的目光,卢阳欣怯生生喊了一句“二哥”,有点小羞怯的低下头。
卢旭瞬间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大伯,小妹。”随即坐在卢阳欣对面。
这个世界也讲究食不言睡不语,越是豪门大族规矩越是森严,卢家祖上也有过这些规矩,不过如今却没有那么多苛刻的家教,毕竟卢家到卢成德这辈才开始崛起,家里人丁稀少,倒是很团结。
早餐很实在,熬的粘稠的小米粥,几碟开胃的小菜,今天的主食是大馅素包子,真正是皮薄馅大,调制的很有味道,吃的卢旭很是满意。
卢旭想了想,开口说道:“大伯,如今城中难民遍地,怎么不见官府开仓放粮?”
卢成德眉头一簇,无奈的说道:“县内粮仓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
“怎么会?沅陵县土地肥沃,粮产丰富,每年入库的粮食不在少数,怎会无粮?”
“哎,前些阵子王毅节度使与南方沼人作战,讨得朝廷旨令从附近几个县城调取军粮,沅陵县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县内粮仓也是所剩无几,吴县令为这事都快愁白了头。”
卢旭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伯,我想出些银子,建个粥棚。”
卢成德听了一时没有说话,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大伯,两年后院试,这些能积些福德名望,这就是我的私心了。”卢旭娓娓说来,到此一笑,又说着:“我知道大伯为难在哪里,粥场一事虽小,却俯仰民意,事关体制,这涉及到民望和朝廷的问题,本来只有官府才可施得!”
“可是这里可以打擦边球,灶君庙初立,而灶君神职便是生火做饭,一餐平安,我得灶君救命之恩,不但要为灶君大人立庙,更要为灶君大人传播神恩,凡在灶君庙前拜神一炷香者,可得灶君大人恩赐的米粥一碗,灶君大人是城隍大人册封的正神,新神初立,恩泽信徒,传播信仰,谁也说不上话来!”
“当然,就算这样,我也只建一个粥棚,多之,恐我不能消受,只是要粥汤插箸不倒,侄儿出五百两银子,能使一些孤寡难民存活,就算是我的心愿了,大伯,你看怎么样?”
一个粥棚可使数千人喝粥,借此传播神恩,使本来走投无路的难民有个活路,这一举多得,恩泽乡里,却都被说的滴水不漏。
卢阳欣抬起头,灵动的美眸诧异的望着堂兄。
卢成德怔怔看着卢旭,心里有着酸热涌了上来,欢喜的说道:“旭儿,你长大了!”
“你说到这份上,我怎么会不同意呢?行,就建个粥棚,大伯再添五百两,为你积些德行。”
“谢过大伯。”
………
吃过饔餐,卢旭便回到小院拿着银钱,带着小楠以及两个家丁四个护院出门而去。
他先去了米行,买了十数大袋米面,受难民影响,米价贵了三成,之后又来到庙司坊灶君庙前,在家丁护院的帮助下架起了几个大锅,然后点火………
熬粥!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四方的百姓难民。
卢旭大把撒钱,雇来人手,忙忙碌碌,没过多久,粥棚就在灶君庙前搭建起来。
站在粥棚前,卢旭望着四周聚拢而来的百姓难民,大声说道:“吾乃卢家卢旭,得灶君救命之恩,自当回报神恩,如今灶君庙新立,吾欲传播神恩,但凡在灶君庙前跪拜祈祷灶君一炷香的难民,皆可领取灶君大人赏赐的米粥一碗!”
事情传开,难民从各个地方找来了碗碟,闻声而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灶君庙前跪拜祈祷,有老有少。
卢旭、小楠、两个家丁便开始给跪拜过的饥民分粥,而四个家丁则在粥棚四角威慑难民。
老年人的颤颤巍巍,灰暗的面容上流露希冀;年幼的孩童安静不语,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渴求。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吃上了热腾腾的粥汤,粥棚周围渐渐有了些欢笑声,更有一道道充满感激之情的目光投射在卢旭等人身上。
尽管时间短暂,但口耳相传,足够让难民们知晓这施粥之人的来历、名字与缘由。
“卢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这些难民饿了好些天了,哀嚎无助,现在有了这些米粥,总算可以活命了。”就连一旁的普通百姓都称赞着卢旭。
卢旭摇摇头,他这次施粥目的并不纯粹,其实当不得赞誉,只是道:“一切都是灶君大人的神恩,我只不过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是是是,都是灶君大人的神恩。”周边百姓难民口中附和,看向卢旭的眼神却越发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