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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嘴利

那年君万里在外中了暗器就是这般惨状,送回家中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险些丧命。亏得有那位少年神医襄助,救了一命。    筱心历历在目,神医离开时的切切嘱咐,遇到这样的病患,切莫惊慌,只要趁其清醒时施展急救之法,便可缓过一阵。    虽然进宫之前宇文晞再三叮嘱她谨言慎行不要多看多管,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就这么奔上前去。    文颢然见势不妙,疾步跟上,然那群人就在几步之外,筱心意起突然,他始料不及,等他要捉她时,她早已拦在那些人前头。    “大胆!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胆敢拦在前头!”    为首一个管事模样的,一开口就是尖声尖气,是个宦官。除了这人,那七八个抬着那男子的人,也皆是细皮光面,无一不是太监。    筱心忍着胆怯,颤颤地指着被人架着奄奄一息的男子道:“他这样子,我知道怎么治。”    “你?”那宦官这才正眼瞧了筱心,见她年纪轻轻,只当是哪个宫里的人,便尖声道:“哪里冒出的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楚王殿下若是给你治出个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筱心朝那男子瞥了一眼,心道:现下这样还不算是三长两短?再坏也坏不过这般啊!    “走开走开,别挡着道!”    那人见她愣愣不说话,更是心生不耐,就想将她推到一旁。他手才伸出,还未碰上筱心,就被人格开,正欲发怒,抬眼见着来人竟是文颢然,怒目立马转出谄媚,赔笑道:“文统领,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可是皇后娘娘凤驾在附近?小的方才心急,没瞧见您在这儿。”    文颢然淡淡道:“许公公这番匆忙,楚王殿下旧疾又犯了?”    他虽是正面相对,却因个头高出一大截,目视前方,视线并未落在此人身上。    许公公道:“可不是嘛,昨夜打了几声响雷,惊出了殿下的老毛病,夜里开始就没消停,早上闹得不可开交,奴才紧赶慢赶着请了御医回来。谁想手下几个不懂事的,一个没留神就让殿下跑了出来。御医现下还在等着,碰上这个大胆妇人拦着,奴才这才心急――”    文颢然拢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提醒道:“许公公,这一位是宇文夫人。”    宇文夫人?    许公公脑子一蒙,这是哪一位宇文夫人他怎地从未见过。突然想到宇文晞数月前刚刚完婚,眼前这一位莫不就是那正儿八经的新夫人?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阵腿软,慌忙对君筱心躬身赔礼:“小的有眼无珠,方才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绕了小的这一回。”    君筱心不知宇文晞的名号在这皇宫之中也能震慑四方,见这公公方才那番颐指气使,想来也是有头脸的人物,她哪能坦然受如此大礼,忙道:“公公也是护主心切,是臣妇方才唐突了。”    她这样谦逊,许公公更加惶恐,还欲解释,文颢然悠悠道:“许公公,您还是先忙去吧。宇文大人现下在福宁宫,夫人既已谅解,他也没空来怪罪与你。”    许公公擦了一把额上的密汗,正欲带人退下,却听到筱心留人。他虽心急回宫,却也不敢不停,只听筱心道:“许公公,家父也曾犯过此等病症,当日大夫提及此症若能趁病患清醒时施诊,或能够力挽狂澜。臣妇见殿下目色清澄,正是治疗时机,臣妇听公公提起御医正在宫中等候,不若就让臣妇随行,将此法告之御医,如何?”    “这――”许公公有些为难,皇子金躯,岂可儿戏?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擅自拿这个主意。    许公公本想说先禀告了皇后娘娘再听定夺,可对着筱心一双热忱诚挚的眸子就是说不出半句推辞。想起自己自从被发落到楚王处,这位皇子自幼深受帝后宠爱,眼下虽身患难症,却未失关爱。每每发病,阖宫惶恐,生怕有个闪失大家伙要齐齐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眼看这祖宗的病症越演越烈,药石无灵,御医是请了一波又一波,却个个束手无策。整个承乾宫里日怕夜怕,上至掌事总管下到杂役宫婢都觉得自己项上人头随时都会跟着这位皇子的病情加剧而摇摇欲坠。    男子痛吟之声微弱传来,筱心抬眸望去,只见楚王手脚颤抖,似有复苏之态。她月眉微拢,只想到老父当日发病之景正是此状,只怕眼下多耽误一时,日后诊治就多一分阻碍。思及此,生出万千同情和勇气,拦在那许公公之前,央求道:“许公公,治病救急,重在时机。殿下能否渡过难关,就在您这一念之间。恳请公公容筱心一试。”    许公公被她缠得进退两难,又见文颢然在一旁,自己也不好蛮横闯过,心道反正御医也束手无策,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于是这才松了口,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楚王所居的承乾宫就在岔道边的第一道宫门内。    文颢然是奉命送筱心出宫,她人未出宫门,他就有职责跟随左右,因此也随她进了承乾宫。刚从太医院请来的御医已开了药箱准备,筱心所谓救治之法,只不过是曾听那少年神医提过的几句医理,此番情急才主动请缨。现有御医在前,她自是首选将医治之法告之,那御医听后如醍醐灌顶,直呼妙哉。见御医都肯定此法,那许公公这才彻底落下心来,众人马不停蹄依法救治,没片刻功夫,楚王就安定了下来,眉目亦平整如常。    见楚王总算缓了过来,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余下的事便交由御医。许公公将筱心和文颢然请到殿外,这一回是诚心致谢,直言要为二人在皇后面前进言邀赏。    筱心只道举手之劳,哪里会领此功劳,文颢然亦不愿在此多做逗留,随意应和几句,便提醒筱心不要耽搁了出宫的时辰。    筱心离宫心切,这时候功德圆满,自然不欲多留,于是随文颢然离开。    送到宫门,早前将筱心接进宫的那顶轿辇正停在那。她这才转身,对文颢然欠了欠身,道谢并告辞。    文颢然笑意如常,不过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许深长意味。说了两三句客套之辞,在筱心转身之际,忽然又道:“文某多言一句,嫂夫人日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筱心驻足,回眸一望,知道他所指闲事为何,便反问道:“人命关天,岂能算是闲事?”    文颢然道:“救人治病乃是医者之事,皇子金枝玉叶,他的命自有整个太医院一力承担,不差夫人一颗善心。今日亏的是有惊无险,否则夫人此举只怕要惹祸上身。”    筱心不以为然,道:“家父也得过此症,我才知晓救治之法,一切皆是机缘。既让我碰上了,如何能视而不见,见死不救?再者,方才你也见着了,此法也是在御医认可后才得以施展,已是万全,岂有惹祸之说?”    这番话噎住了文颢然,那一贯舒展的眉头间也起了拧巴,俊容微沉。    “你既如此坚持,就权当文某多管闲事,失言了!”    他双手抱拳,负气一拱,转身便走,这样子竟是真的动气了。不过纵使这样,也不若宇文晞那般暴躁,还是一派儒雅,若不是身披银甲,通身上下都看不出是一个习武之人。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筱心噗嗤一笑,月眉扬着一丝狡黠,冲那背影道:“明知是桩闲事也要非管不可,文统领与小女子一样,皆是出于善意不是?由此可见这善是人之本能,就像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即便是黄口小儿都能够张嘴就来的本能,哪会还要去思索该不该,能不能?”    文颢然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却被这伶牙俐齿的一套说辞给绊住了脚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    自小儿起,他便练就一身喜行不于色的好本事,嘴边的笑容亦是他惯有的招牌。可此刻,他笑不出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根本不屑与一个小女子多费口舌,更遑论起了口角之争。    然而几次三番,在她面前被那一句接连一句的听来新奇却不无道理的言论给怼得哑口无言,他只觉得自己白读了那么多书,竟说不过一个害怕时只会掩面痛哭的弱女子。    他负手而立,目光和语气一样,都不甚客气:“能言善辩,可不是一个能给女子带来褒赞的好品性。”    其实他更想说,牙尖嘴利。不过这个词太过刻薄,他的涵养不允许自己对一介女流如此失礼。    他这种隐怒到内中伤的憋屈劲让人给尽收眼底,君筱心强忍住笑,愣是将已送到嘴边足以让人吐血而亡的反驳生生咽了下去,毕竟自己眼下是在他人的地界上,还是给人留点余地的好。    她巧笑倩兮地福了一福,“多谢文公子提点,小女子定当谨记于心。”    这般心口不一地草草终结,既是一种服软,亦是不愿再与他多说。    文颢然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轿辇,站在森严的宫门之前,头一回觉得此处太过空旷。心头更是萦绕着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嘴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挂上满脸笑意。    而这一道的笑,是不是习惯使然,大概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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