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心下不禁一叹,现在看来邢可馨贵为市长千金,地位不凡,可那些童年时的伤害,却是再也没有办法弥补回来了。也难怪这对父女的关系会糟糕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将针灸包放在桌面上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枚银针。
在邢家父女紧张的注视下,萧南又倒出了一枚淡青色的药丸,将之穿在银针上,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烘烤。
他的动作很细致,烤一会儿取回来,放在鼻下闻闻。而后又去烤烤,如此反复,直到整个药丸儿都被烧成了炭黑色。
邢可馨满眼迷惑:“小先生,你这是”
萧南淡淡的解释:“每一种药材的性质都不相同,有的耐烧,有的不耐烧,而且焚烧过后产生的味道也大有不同。我这样做是为了将它们的气味儿挥发出来,一一辨认这里面放了哪些药材。”
“哦。”
萧南盯着针尖上已经被烧成炭黑色的药丸,又开口说道:“去给我倒一杯水来,要凉水。”
“好。”邢可馨点头,去翻起了一个瓷杯,接了一杯纯净水端回来放在桌面上。
萧南将烧黑的药丸碾碎成粉末,轻轻撒进杯子里。
一瞬间,杯中的水就好似鲜草汁一样,被染得一片浓绿。
他端起杯子晃了晃,轻轻舒了口气:“没错了,就是这东西。”
邢龙朝急忙问:“小先生,我妻子还能救么?”
“放心,虽然麻烦了一点儿,但我能救。”说罢,萧南忽然想起之前在楼梯上同邢可馨的那番对话,又偏过头盯着她惴惴不安的精致面颊,微微一笑,“我真的能救。”
邢可馨娇躯蓦地一松,抬起小手捂住嘴巴,眼泪再度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眶。
邢龙朝这么好的心性,却依旧难以掩饰眼底的激动之色,他快步走到冯秀的床边蹲下来:“你听到了么?小先生说你有救,你有救了!”
冯秀一脸幸福的笑容:“我听到了,看看给你高兴成这幅样子,就好像小孩子”
邢龙朝紧紧攥住了妻子的手:“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陪伴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受委屈”
萧南望着这对夫妻的恩爱模样,忽然又开口问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位神医,叫什么名字?”
邢龙朝偏过头回答:“他叫姚宝山,在郊区开了一家名为济世堂的医馆。”
话音落下,他站起身便欲向外走:“我这就亲自去一趟,他险些害得我家破人亡,这口气我咽不下,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邢叔叔。”萧南忽然叫住他,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这个方子很不简单啊,我怀疑其中牵扯甚大,你还是先消消火,从长计议为妙。”
“不简单?”邢龙朝转过身来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一味药的来头很大。”萧南淡淡说道,旋即话锋陡然一转,“而且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处理这种私人恩怨难免招惹无端麻烦。既然这个姚宝山有固定住所,他就跑不了了。你将他的地址给我,等到我为阿姨治疗完毕替你去一趟,恰好还有一些私人事情要问他。”
见得邢龙朝仍是一脸犹豫,萧南再度开口:“我马上要为阿姨下针,你这个做丈夫的不是要弥补遗憾么?总不能又不在场吧?”
“好。”邢龙朝重重点了下头,“我先道一声谢,等你为我妻子治疗完毕,咱们再从长计议。”
萧南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转身又打开针灸包,从里面取出了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的针灸盒子。
这五种颜色的银针,邢可馨之前已经见识过一回。但那一次萧南只动用了其中的五根,而这一次,每种颜色的盒子里都有长短不一的几十根银针,密密麻麻,令人眼晕。
“阿姨慢性中毒,经年累月。”萧南一一打开针灸盒子摆在桌子上,缓缓开口说道,“想要彻底根治她的病,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邢龙朝急忙问:“那要多久才能彻底康复?”
“如果你所谓的康复,是指既解了毒,又祛除了原先顽疾的病根,大概需要施七次针,每次间隔七天。”萧南笑呵呵的回答,“之后我还会为她开几剂调养身体的方子,由于阿姨体质虚弱,尽量以食补为主。其间如果你们细心陪护,最多半年,就能恢复得身强体健,同正常人无异。”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看向了邢可馨:“不是留你在这里看戏的,过来帮忙,给我打下手。”
“啊。”邢可馨如梦方醒,赶忙凑到他近前,“要我做什么?”
萧南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神色有些无奈:“不要离我这么近,都快贴我身上了,稍远一点儿。”
“啊。”邢可馨俏脸涨的通红,又赶忙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