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见!宝贝儿!祝你好运!”颜素总是要看到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她才会转身离开……
入夜,月色清冷,12月初不是晚秋,但昼夜温差也有十几度。颜素仰望着天上那弯镰刀似的月亮,内心不由涌起一阵心酸。
寂寞如同冷冷的匕首刺中了心酸,苦涩的伤口蔓延开来,儿子则在他的房间做功课。
凌飞出差第二天,颜素没有等来凌飞的电话,也没有微信视频,她似乎迷失在海上,却找不到常驻的灯塔。
她自是不知,此时的凌飞,又遇见了他的初恋张晓莉。哪里还会想到报平安?
自上次同学聚会,一别两年,那次,他才知道,她病了,是血液病,要做骨髓移植,他瞒着颜素捐了一笔钱,数额不大,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
他赚的钱基本上都交给颜素,自己只留一些日常必要的开支,比如烟钱、油钱、应酬的钱,有时不够,还要向老婆申请。
记得新婚之夜,颜素羞涩地欲言又止:
“凌飞,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但我有点开不出口……”边说边瞪着大眼睛,不安地看他。
“什么事?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客气的?”
“就是……就是我们家有个传统,都是男人把钱全部交给女人管”颜素咬着手指,直愣愣地看着他,面红耳赤。
“就这事儿啊!我们家正缺一位财政大臣,我又不擅长管财务,当然是非你莫属了!”说完,凌飞跑去拿钱包,翻出一张卡:
“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我的生日,我写给你……”
“不用了,我记住了,去年不是一起过的吗?我没忘记。”凌飞记得颜素那满足的表情,眼睛眯成了一对弯月,令他内心也溢满了幸福。
因此,他一有工资以外的收入,也会全数交给颜素,那时候的颜素,高兴地像只鼹鼠:
“太棒了!我老公又给我钱啦!发财啦!”
可那次他鬼使神差地没有上缴,原本认为飞机来回,身上放点钱,以备不时之需,等回去,有多余,再上缴。
却遇到了同学们为张晓莉筹款这事儿,这才得知,她过得不好,与他老公离婚了,儿子归她,前夫只给生活费,她的病已经花去他们在北京一所房子的钱……
原来,在大学,张晓莉选择分手,就是知道凌飞家境一般,而她家境更是一般,身体也不好,家族遗传基因也有短板,为了不拖累他,就转而跟她前夫拍拖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分手是在大四的上半学期,她因为男朋友的关系留在了北京,而凌飞则因为伤心,选择了远离北京的无锡。
凌飞认为她嫌贫爱富,感觉从前的海誓山盟在金钱和权利面前,太苍白,如同营养不良的巨婴,幼稚而脆弱。
他甚至有一段时间,病态地痛恨所有妈妈以外的女性,有热心人为他介绍,他虽礼貌性去相看,但只一面,他就自动切断了电源。
期间还有小他七、八岁的白富美,含蓄地向他表白,他也是装傻充愣,蒙混着过了关,既不得罪人,也不让人再肖想。
他姐姐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弟弟也有孩子了,可他还是孑然一身,没有丝毫耻感,也没有半点焦虑。
凌飞以为自己从此将永远一个人无牵无挂,自由自在,浪迹天涯。
作为资深单身汉,收入颇丰,月光族,也不用考虑婚房,彩礼,婚礼等一系列恼人的问题。
对他来说,爱情是苦咖啡,不!确切的说,是毒品,他不幸中了毒,要戒除,需要毅力,需要时间稀释药性,甚至需要解药,忘记那个毒瘾。
而那个解药,就是颜素,正是这个美丽而可爱的女子拯救了他,带他走出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