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燎似的蹿到门缝去看,肩头突然一重,多了件黑色的羊绒长大衣,“等会儿你跟我一起下车。”
换做是没穿过来前,季惟肯定不能答应,在火车站跟个陌生男人走,那得心多大,可是现在她没得选。
就因为她惹出来的事,下火车时的检票过程特别严格,如果不是跟在庄呈昀身后一路借绿灯,就她这无证明无票的双无人员根本不可能出得了站。
这个年代的县城,比她想象中还要简陋些,火车站前那条窄窄的马路牙子就是主干道,大下雪天的,倒满了煤渣,让过往行人与车辆碾得又泞又脏,周围随处可见灰扑扑的青砖平房,偶尔几栋矮楼,就跟碉堡似的伫立着,连候车室都只是一排三四间门脸的旧楼房……
呆呆的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一切,季惟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她该去哪儿……
没有钱没有家人,除了画画,她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
她裹着羊绒大衣蹲在火车站门口,这趟车里的人基本已经走得差不多,庄呈昀把大衣给她了,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他真的算是仁至义尽。
一只满是泥垢的手忽的伸到她眼前,“妹妹!”
紧接着有人在她头顶像疯了一样大喊起来,“娘,妹妹,妹妹!”
听声音很是有些憨傻。
季惟好奇抬头,却猛的被人一把抱住,“麦,娘的小麦!十年了,娘可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