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娘,你这是何意?”
颜苒的面上带着些惶恐,眼神闪躲,声音颤抖,并没有多少底气,多心虚似的。
崔静诗见她似被吓到了,心中更加得意,冷笑一声:“怎么,被抓了现行,你还想狡辩不成?”
温容安心中一沉,正想将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却被颜苒率先开口拦住了。
她仍是那副娇弱的模样,略显怯懦的解释道:“崔姑娘,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容安微怔,这不像是颜苒的作风,她是真的怕了,还是别有用意?
温容安不解其意,只能暂且配合颜苒,默不作声,掩在袖中的双手却是攥的青筋暴起,随时都准备着站到那傻姑娘的身前保护她。
崔静诗扬声打断了颜苒:“颜姑娘,我一向敬你品性高洁,没想到你竟与男子暗通款曲!众目睽睽,你仍执迷不悔,妄图狡辩,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崔静诗本就是设计报复颜苒,遂暗中叫了人来围观,她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便将那些人都吸引了过来。
颜瑶也在其中,她见颜苒被崔静诗算计,心中快意。
可她转念想到,若是颜苒名声被污,她也不免受到影响,又转而恨上了崔静诗。
“在下常听闻崔姑娘姱容修态,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颜苒正欲开口,忽听一男子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颜苒转头去看,竟是温承衍。
温文尔雅的男子长身玉立,缓步而来,出口的句子却恁的狠毒。
崔静诗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不知他那句“不过如此”,是指她的容貌,还是指旁的什么。
但不论如何,他不加掩饰的鄙薄都严重的挫伤了她的自尊,并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温承衍来至近前,淡淡的瞥了温容安一眼,又看向崔静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苒表妹与我兄长叙话,堂堂正正,何来私会一说?”
崔静诗闻言,不免惊讶。
温容安一向低调,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学馆,都如透明人一般,从不与温承衍有任何交集。
与他同窗之人尚不知二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何况是崔静诗。
不过,崔静诗仅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颜苒和温容安虽是名义上的表兄妹,但实际上二人并无血缘关系,按理也该避嫌的。
毕竟,盛国虽不提倡表亲联姻,但这种情况到底还是存在的。
何况,颜苒私自越界是事实,仅这一条,就够给她定罪了。
崔静诗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便要开口。
似是猜到了崔静诗心中所想,温承衍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况且,下午有骑射课,苒表妹不过是提前过来等候开课而已,崔姑娘却这般咄咄相逼。”
骑射课是东厢的课程,与西厢有何干系?
崔静诗目露不解,正要质疑,奈何温承衍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缓缓的补了句:“圣上有旨,自即日起,所有学馆均增设女子骑射课程。”
温承衍是长公主之子,备受盛帝宠信,虽然学生们尚未听到风声,但此事自他口中说出,应是错不了的。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去在意颜苒和崔静诗如何,纷纷讨论起女子骑射课程一事。
崔静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气急攻心,脸色阴晴不定。
温承衍看向颜苒,向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他以为颜苒和温容安会面是被崔静诗算计,并没有想到他们早就相识,遂开口帮她解围。
可面对温承衍的示好,颜苒生不起丝毫感激之心,反而暗恨他多管闲事。
其实温承衍这几句话根本不够为颜苒开脱,稍加探究,便有许多疏漏之处。
譬如,颜苒为何会提前知道增设课程一事譬如,夫子尚未发话,颜苒私自越界到底还是不妥。
崔静诗心有余怒,颜苒同样不甘。
颜苒前世受尽了崔静诗佛口蛇心之苦,今生二人已然暗中展开了较量,颜苒自然会对她有所警惕。
再加上那日女红课,崔静诗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更让颜苒不得不多加防范。
崔静诗派人跟踪颜苒,一早便被颜苒发现了,所以她故意泄露行踪,引导崔静诗设下了这场“捉奸”的戏码。
因颜苒有着多一世的经历,知晓增设女子骑射课程一事乃是盛帝心血来潮,并未与朝臣商议便直接下旨,所以遑论崔静诗,便是满朝文武也不得提前而知。
颜苒本想利用先知在众人面前撕开崔静诗恶毒的嘴脸,可没想到她的苦心筹谋,却再一次被温承衍的横掺一脚给破坏了!
颜苒心念转间,已经来至崔静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