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纠结了下,没辙只好开始编故事了:“我曾到达东海之滨,在海滩上烧烤生蚝,有个奇人踏浪而来,赞叹我的厨艺很好,于是夜谈一宿。”
“东海……”郭神医眉头又跳了一下,脸色微变,桌子的敲击声急促起来,“后来呢?”
“后来……”韩信很满意这医生的表现,故意拐个弯,开始吊胃口,“时候不早,柳伢子饿了,我得给他买吃的去。郭神医,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说罢真的准备告辞而去。
“慢着,”敲击桌案的声音停了下来,郭神医道,“你说的那张方子,能不能先给我看一半?”
韩信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郭神医,等我攒够了钱……”
郭神医再次打断他道:“你兄弟得的可不止是肺痨,等你攒够钱,正好也可以给他买棺材了!”
韩信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可没想到这层,不过看郭神医神色不似作伪,想想自己的底牌也掀了,咬咬牙道:“如此只能求郭神医成全!”
郭神医眯着眼仔细打量韩信,半晌,道:“从你知道的那张方子上,随便念两味药给我听!”
韩信踌躇了一下,作为一个考古学家而非中医医生,他对肺结核这种疾病的了解仅限于“肺痨”这个通俗称谓。他敢跟这个时代的医生声称自己有治疗肺痨的药方,只是因为他在一个偶然的地方有一个偶然的机会记住了一首偶然碰到的歌中医管这种歌叫方歌,里面记录的信息其实是一张药方。那个偶然的地方,当然是坟墓,偶然碰到的这首歌,当是墓主人生前钟爱的东西,偶然之处在于,这首歌其实是刻在墓门一个隐藏很巧妙的地方!
他确实知道那个药方的成分,但说到里面的弯弯道道,他是一无所知的,万一随便说了两味关键的药材,对方直接把整个药方全部推理出来,玩笑可就开大了!
郭神医看他犹豫,也不急,只是慢里斯条地说起韩柳的病情来:“去年底,你娘亲没过世的时候,我去给他俩问过脉,你那兄弟,肺痨只是一病,同时还染着风寒、疟疾、风疾,常年卧病,气血不畅,阴阳失和,长此下去,即使能救回一命,也是元气大损啊……”
韩信听不懂这些中医的专业用词,但大体能听懂韩柳的情况不太妙,再咬咬牙,决定开底牌了:“天冬二钱,生地二钱。”
“钱?”郭神医眯起眼,医生的职业嗅觉让他首先注意的不是药材的名称,而是药材的分量!
而秦朝没有“钱”这个重量单位!
韩信一惊,赶忙改口道:“二两、二两。”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醒悟过来,一秦两等于三钱!
其实他不用那么慌张的,秦始皇才统一度量衡没几年,没人回注意这么个没听说过的重量单位。
郭神医拧着眉头,这才去考虑两味药的药性:“天冬……生地……这可是重药啊……”入神了半天,还忙不迭地捡起丢在桌案上的竹简翻了翻,嘴里喃喃自语,“药性寒……药性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抬头盯着韩信,眼中亮光闪烁,“走,韩信,我们去看看柳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