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在月色下热气腾腾的样子,应该练了一段时间了。哎呀!这个彭巳丁也真奇怪,考上大学,已经有铁饭碗了,还这么拼命,不仅在病房抽空看书学医,还天不亮偷偷练功。
不过,他不这样刻苦,也不可能有一身高强的武功,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医术。梁菲菲回想自己的习武经历,何尝不是睡三更,起五更。只是最近几年跟着吴梦蝶,工作忙了,武功有点荒废,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败在阿赞杰手下。
于是,梁菲菲似乎受到了感染,在彭巳丁不远的角落处,马开半步之二字钳羊马交叉摊手交叉挭手滚手收拳……,一招一式练起咏春拳来。
只是,她人在练拳,心里却想着彭巳丁,眼睛余光偶尔也忍不住瞅瞅彭巳丁。而彭巳丁似乎没发觉,还是埋头练他的功。
其实,梁菲菲不知道,这十几年来,彭巳丁每天的子时和卯时都是这样坚持苦练,子时静功,卯时金刚手。即便平时稍有余暇,也辛勤不辍的用功。
通过努力,他在缠丝拳与金刚手方面的进境,他自己也感到满意。再就是缠闭门内功,彭巳丁也参透了其中不少玄机。
这是在他以前心酸经历的驱策下,以及希望能成长起来的欲望支使下,再加上“武医结合、中西医结合”的理想所鞭策下,产生的强大动力。他发誓武功和医术都要臻于大成,自己要成名成家,要建功立业!
但是在现在这个不重视武功,不重视中医,不重视能力,只重视金钱和关系的社会,他的成长道路是辛酸的,他苦练的环境是空前艰辛的。
这个社会很现实,当你功成名就时,有多少人想来巴结你,当你一事无成时,有多少人想要远离你。何况,彭巳丁准确的来说,还只是一个大孩子。
为了学中医练武功,为了心中朦胧的大医之梦,为了研究易经,他遭了不少白眼,也领受了不少风言风语,他得不到支持,也少有人理解。但是,他没有退缩,他决定迎难而上,不惜付出毕生的精力去追求它。
天下无难事,偷艺十年,父亲彭舒明手把手教了三年,师爷王者师又暗中指点了三年,他逐渐找到进入武术大门的感觉,也摸索到武医结合的门径。
这次穗城武术大赛,尽管他取得了冠军,但是彭巳丁有自知之明,其中有运气成分,其实自己的武功还很欠缺。不说陈志杰和宋元龙,即便林大江,武功都不比自己差。
同时彭巳丁也知道,尽管自己与陈志杰对拳占了上风,用明劲破了暗劲,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明劲还没有达到巅峰,至于暗劲更是遥遥无期。
“半步崩拳打天下的郭云深”武功已经进入化劲,还曾豪言,假如有时间,他还会再练十年明劲。所以他想把自己的明劲练得更好一些,让自己通过明劲自然进入暗劲,所以他更加刻苦的练习金刚手和缠丝拳。
在练武的过程中,他前前后后出现了三次高原境界,但每届高原现象出现,他毫不灰心,毫不满足,以大恒心大毅力,去突破那种令人丧气的高原现象。
因此,他成功了,咬紧牙关再三突破了那种高原困境,每突破一次,艺业立即突飞猛进,直至第二次高原出现,此中辛苦,非局外人所能了解的,他付出的心力血汗,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甘苦。
目下,他对自己的造诣不满意。在外行眼中,他这次比赛获得了冠军,打赢了泰拳高手,一定很了不起了。其实他知道,现实的背后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己的武功其实又进入一个高原现象,如果自己不去突破,自己的武功会退步。
就拿林大江来说,他的铁桥手就高过自己,只是年龄大了,在擂台上比赛要略微吃亏。假如他与林大江易地而处,不是擂台,而是在火车上,或房间中的生死格斗,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再如与陈志杰的打斗,不是擂台,而是山林中,对方的一个“斜行”让自己倒在坚硬的石头上,估计也起不来了。
至于与阿赞杰的对打,泰拳的硬碰上了金刚手的硬,那是对方碰到了克星,自己倒是赢得光明正大。只要自己不中断金刚手的练习,再过五年,自己任然可以轻松赢阿赞杰。
不过比赛就这样,尤其是单败淘汰赛,运气成分很大。而毫无疑问,这次彭巳丁的运气很好。
这两天在陈志杰和宋元龙的指导下,彭巳丁在武术功力上虽然没有很大的提升,但思想境界却有突飞猛进的感觉,自己还需要下苦功去体会、历练、参悟必须以大恒心、大毅力去求进益。武功的成就不是神话,而是以无穷精力与大量血汗所培育出来的果实。
这就是彭巳丁的优点和一贯作风,他能在劣势下去想办法取得成功,比如他铁桥手不如林大江,武术修为不如陈志杰,结果擂台上却胜了。同时他又善于在成功中找到自己的不足,比如他比赛获得了冠军,别人一定是沾沾自喜,满足现状,而他反而是感觉到自己的欠缺,更加努力学习,从而去完善自己。
这也许和他心酸的成长经历和父亲彭舒明近乎苛刻的严厉要求有关。
彭舒明对彭巳丁的学业要求很严格,严格到苛刻的程度!在小学的时候,彭巳丁如果哪科没有考到100分满分,差多少,就打多少手板。
读初中,要求更严格了。有一次期末考试,彭巳丁考了659总分700分,全年级第一。回到家中,他以为会得到父亲表扬。哪知被父亲彭舒明狠狠的批评、教育了一个多小时,原因是才比第二名多20分。
彭巳丁练完金刚手,又接着练起闪电步和缠丝拳。梁菲菲边自己练拳,边欣赏彭巳丁练功,在灯光阑珊下,有一种温馨满足的感觉。
不知不觉,彭巳丁拳打完了,只见他拭了拭汗,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渐渐,梁菲菲不耐,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她想走出去,但又觉得不好,不走出去,似乎自己又不甘心。一时她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心情如激荡的湖水一样难以平静。
最后她终于鼓气勇气,从林荫处走了出来,假装突然看见彭巳丁:
“彭巳丁,你在这里看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