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炊过后,没多久就正式入冬,期末考试在即。
花朝暮一大早就围了一个抹茶色的围巾,半个脑袋都钻在里头。
入程祺好笑,“你干嘛?孵小鸡呢?”他帮她把围巾拉下来,看见女孩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脸颊上长了一课红彤彤的痘痘。
“......我不是因为没有洗脸。”花朝暮弱弱地解释。
入程祺的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上扬,“所以你就为了这个?”
“嗯……”花朝暮昨天复习到太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爸爸把她抱到床上。她连脸都没洗,第二天起床就长了一颗那么大的痘痘。
“好啦,不洗脸就不洗脸,反正小花猫都是用舌头舔的。”入程祺宠溺地摸了摸花朝暮的脑袋,“小花猫别把自己闷死了。”
花朝暮一脑袋磕在桌子上,入程祺早有防备地把手给她垫着。
她闷闷,“入程祺,你不是说我们小时候认识吗?”
“嗯。认识。”那是他当初最美好的回忆。而遇见她后,美好的回忆在持续更新。
“我小时候是不是就是那么笨啊。”
入程祺专注地回想,话里带着笑意,“你的脸永远沾着泥巴,从小就是小花猫。”
花朝暮用脑袋撞了几下木桌子,懊恼,“我怎么就没变聪明呢。”
“好了,还没上课,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入程祺从包里拿出一顶针织帽,垫在女孩的脸蛋下,“不要再撞了,会死脑细胞。”
“哦……”女孩迷迷糊糊地答着,逐渐睡了过去。
入程祺看着安稳入睡的女孩扬了扬嘴角。
他昨日做梦梦见她了。
在法国的桥上,连晚霞都是粉色,她笑的很开心,而他就在她的身边.......
“祺祺.....”女孩呢喃。
“怎么了?”少年俯身倾听。
“根号二十八可以开吗……”
“可以。二根号七。”少年无奈回答。
不管她记不记得曾经的他,现在他依旧在她的记忆里。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女孩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像一只扑朔的小蝴蝶。
少年拿过她手边的练习册,打开,女孩秀气大方的字,到后面写的迷迷糊糊的一条波浪线,显然是睡着了。
入程祺摸了摸那条弯曲的线,嘴角噙了笑,拿出一本笔记本,把入程祺的名字划去,重新写上花朝暮的名字。
清晨的阳光普照,透过玻璃,洋洋洒洒地落在孩子们身上,只有晨光是从不吝啬。
花朝暮醒来,就看见手边放着一本写有她名字的笔记本,翻开就是昨天做的练习的所有解题思路.......
入程祺的字迹潦草,且平时卷子上能跳几步过程就跳几步的人,这个本子上的字竟与王羲之的兰亭序有同工异曲之妙。
此外,除了详细就是详细。
花朝暮偷偷看了眼趴在桌上休息的少年,笑着在名字下画了一个小爱心。
这份情愫,若要一个定义,那便是名为青春的爱恋。
三个礼拜后,考试结束。
寒假。
“花花,今天晚上去KTV庆祝庆祝吗?”林知秋背着书包对花朝暮眨了眨眼。
在一旁打扫的郴舟畔顺口,“就你们俩个?”
“不啊,还有班长。”
——“宋文?”
——“宋文?”
郴舟畔和入程祺对视后异口同声。
一个小时后,花朝暮和林知秋带着两人到了ktv,宋文提前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宋文有些意外。
“干嘛,只准你来,不准我来?”郴舟畔也意外平日看着乖巧甚至有点呆的宋文怎么会来如此纷杂吵闹的地方。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郴舟畔你是不是欠打。”林知秋听出郴舟畔的话外音。
“我就是压力太大了,出来放松一下......”宋文一如既往地呆。
“好!我先来热热场子。”林知秋在立麦前,边唱边跳blacp的歌。明明单调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却妩媚动人,配上柔软流畅的舞蹈动作,一颦一笑都像是舞台而生。
郴舟畔左手捂住了宋文的眼睛,右手捂住了入程祺的眼睛。
花朝暮也非常喜欢bp的歌,耳熟能详,她欢呼雀跃,噌地站起来扭动身体,即使同手同脚也非常愉悦,连放在旁边的抱枕都掉在了地上。
两个女孩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包厢内的气氛活跃,连郴舟畔的耳朵都开始微微发热。
林知秋一连三支舞才恋恋不舍的把话筒递给了花朝暮。
——“故事的小黄花.......”
——“童年的纸飞机,随记忆一直飘到现在.......”
——“re so so ci do ci la so la ci ci ci ci la si la so ......”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雨渐渐......”
花朝暮的声音轻透温软,虽然走调却不影响整体的氛围。
台下的入程祺满眼的女孩。
“入程祺一起唱啊。”林知秋把另一个话筒递了过去。
入程祺和入了男声,少年的声音温柔清透,与女孩柔柔的声线完美碰撞融合。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