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刚说的可是事实?”田夫人两眼放光,连尊称都加上了。
“我亲眼所见,那人死时,田公子的手掌不曾挨上。”
一串佛珠掉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俊生没有!他没有!”田夫人也不管平日里保养精细的佛珠,抓着田老爷的手不放。
田老爷拍了拍自己媳妇的手,看着谢允南。“你如今来田府做讼师,便也做不了证人。”
“那人的底细可查清楚?”
“这还用你说?”连安看着谢允南,挥了挥手。片刻便有小厮把薄薄的一张纸递上来,上面寥寥几笔写尽了一生。
谢允南拿起纸,眼睛眯了眯。
“周武。生于大周历四百二十一年五月初六。吴县太湖人氏。双亲皆亡,家中无人。死因为殴打致死。”
“公子可看出什么蹊跷?”
“夫人,这周武上个月才到咱们县,这几日就准备离去,咱们对此人一概不知啊。再说,他能看出来什么蹊跷?这简历干净的不像话!”
谢允南回味着嘴里的茶香味,直到喉腔里的茶味散去,才张口回话。
“就是太干净,才会有蹊跷。”
“公子此言是有人给这周武的来历做手脚?”
“总有些抹去痕迹的法子,一般这种人多是为了避祸。”
“仇杀。”田夫人又捡起了佛珠,恢复了贵妇的模样,理智回笼。
“所以根本不是俊生打死的,而是他的仇家要杀他,借此机会众目睽睽,只要找好方位,那、真是好算盘!”田夫人拍了拍桌子,面色铁青。
见田夫人如此聪慧,一点就透。谢允南满意的喝了一口茶。
果然,茶还是极佳的。
“仵作不曾验尸?”
田老爷叹了一口气。“那哪里是仵作。那是街头卖猪肉方家的小儿子,学的都是扒肉的本领,使得银子多了,才得了一份公家的差。”
“那周武尸首何在?”
“还在县衙。”
谢允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起了客栈里的小孩。站起身,“明日我会去县衙查看。今日便告辞,不再叨扰。”
“公子留步。既然公子为小儿打官司,便住在鄙人府里吧。”
见谢允南不语,田夫人有些着急。“公子,即是仇家作案,万一那贼人想让俊生替他背锅,定会加害先生。就算公子艺高人胆大,但终究还有个妹妹不是?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见的了血腥呢。”
谢允南思索了一下住在田府的种种好处,主要是田府的茶尚可。
“好。叨扰了。”
田老爷高兴极了,立马吩咐人去整理厢房,目送谢允南离开。
连安一路送谢允南到了门口。
“木先生。”
连安叫住了谢允南,向他行了一礼。
“为何?”
连安咧了咧嘴,笑出来更面目可憎些。
谢允南稍稍别过眼,不去看他。
“谢木先生救我家少爷于水火。”
谢允南看了一眼连安,纠结了半天终是上前扶了一把。
“所以说,墨县贪腐风气败坏是因为县太爷头上有人?”
“对!他还吃狗肉!”
林酒酒瞧着小黄义愤填膺的模样,挠了挠小黄的肚皮。“你是只鸟又不是狗,这么激动干嘛?”
“狗怎么了?鸟又怎么了?阿三他。”
敲门声响起。
林酒酒心中咯噔一声,直接把小黄揣进了自己衣袖。
“你这女人,放开老子!”
“闭嘴!你别乱动。一盒苏记的桃花酥。”
小黄摸了摸脑袋,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
装死。
“请进。”
谢允南推门进来,看着乖乖巧巧坐着的林酒酒和满地的食物碎屑,勾了勾唇。
这是憋坏了?
他问过店小二了,没出去过,还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