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从桌子处跳下来,坐在了对面。
拿起茶来,抿了口。
他把茶放下,道:“妙老,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孩子,你和我说这个,似乎不恰当吧,这又不是大周的朝堂,我可没有能力和你探讨天下大势啊。”
妙先生笑了笑道:“虎父无犬子,何况是武王老弟的儿子?”
“您老别恭维我了,有什么话,直说吧。”秦天礼貌的笑了下。
如果事情和他有关,那多听些也无妨,可秦天思来想去,却难以想通,这秦赵之争,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局势变化,能与他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妙先生笑道:“我就简单说吧,按照我的观察,这七个大国,关键时候谁都靠不住,就拿狄师来说,他这次必然会失败,因为没有任何一家,肯在这个年代,这个局势下,选择放弃刀兵,独尊儒道,他的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君臣理念,在如今是行不通的。”
秦天觉得挺有道理,根据他在秦国时的一些见闻和经验,当得知狄洁要去游说七国,甚至周天子,理由竟然是劝他们放弃刀兵时,本能的觉得会失败。
没想到如今,和妙先生,不谋而合了。
妙先生再道:“在这个时代,靠人不如靠己,我准备创建一个势力,专门自保。”
“凭借我的一些门生故旧和号召力,应该能成功。”
“而这个势力,将会以保护天下普通民众为准则,并且从这些民众中,培养出他们自己的强者,来守护他们自己的利益,到那时,无论大周还是七国,亦或者是那些藩属国,江湖、天河,乃至于五派和成千上万的大小势力,无论他们的立场是什么,都不至于再有能力来伤害我们。”
秦天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被吸引了。
在秦国的十年,他见过太多战争,阴谋。
其它诸侯国差不多,大周也如此,似乎普天之下的所有大势力,都没什么区别。
而他们几乎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习惯于,以自己的感受为尊,却对别人的感受大加践踏,又不允许别人申辩,制定种种法律,结果自己是一样也不遵守,但却要求别人不可以身试法,双标的令人发指。
但这种观念,似乎深入人心。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嘛。
以保护普通民众为准则?
强者皆从民众中出?
秦天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因为过去,从没人提出过类似的奇谈怪论。
但他仔细想来,普通民众,其实也蛮可怜。
无论大周还是七国,或者藩属国与江湖等等,每逢大战,被生灵涂炭的必是底层。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势力,愿意给民众提供保护,甚至可以培养民众强者,用他们自己的人去保护他们自己,也不失为一条明路。
但这件事,似乎与他的关系,并不大啊。
妙先生拿起茶壶,给他满上,笑道:“你涉世未深,可能对这天下的事,了解的还不够多,但万事万物,都有关联,你觉得修炼最重要,但其实追本溯源,是什么导致了武道的昌盛?这些道理你不懂,就不会明白真正的武道是什么,也不可能由此获得,较高的武道成就和水平。”
“我只说几个要点。”
“你可知道,为何大周天下,连年征战不断,却又不得不彼此战争,乃至于,不断血流成河?”
“其二,大周天下,人人修炼武道,但未必人人知晓,这武道乃是从气象和造化中来,这两点不强,武道就无从谈起。”
秦天在父亲和姜子牙那,得到过类似结论。
武道关乎生死,前途,这远比谈论空泛的构想,要实际的多,也有意思的多。
他这才,来了几分精神。
“但气象和造化,如何得来,你可知道?”妙先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
聊武道,秦天兴趣渐浓,思索道:“天地自然啊,也有些,是强者陨落后,留下的遗产,常见于家族传承,或深山古冢中。”
妙先生喝了一口茶笑道:“那是武道早期了,在那个时代,先民们从天地自然中领悟法理,明悟武道,借鉴了气象造化,这点不假。”
“但时移世易,武道蓬勃发展数万年,对武道的掌握,已早非当初可以相提并论。”
“今时的气象和造化,虽仍可取材于天地自然,但更多,还是取材于民众。”
妙先生两根手指,敲了敲茶几,道:“民众的武道越强,气象和造化就越强,武道才能蓬勃发展。”
“竟然来源于民众?道理呢?”秦天睁大眼睛!
妙先生笑道:“你想想看,为什么来源于民众,而不是周天子,亦或者是,七国国君,以及那些地位崇高的风云人物?”
秦天思索了一会,摇摇头:“没理由。”
妙先生道:“为什么?”
秦天不假思索道:“据我所知,大秦皇族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武道传承,从小被严格培养,除个别情况外,所有皇族成员都必有所成。”
“这不是偶然情况,七国都是如此,至于大周,则犹有过之。”
“上层如此,中层也差不多,我虽不太了解藩国,但从这些日子,在青穹宗的见闻,哪怕是江湖人士,也尊崇精英培养,与普通民众的散养,散修,有极大区别,不客气的说,如果同样的两个少年,一个在精英层长大,另一个在普通民众中长大,哪怕他们的天赋差不多,我也认为是,那个在精英层长大的少年,在武道上的成就,希望更大些。”
秦天不懂,如此看来,精英层处处优于普通民众层,那关乎于武道之基的气象与造化的发展,又怎么可能是来源于普通民众,而不是来自于,精英层?
讲不通啊!
他发现,妙先生,笑了起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