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喜凤委屈的眼泪,江小虎又气又心疼,眼睛都差点瞪出眼眶子,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如有人突然在大家耳畔击鼓,大家都吓一跳,纷纷回头看去。场地内上演全武行的一家人,也不由自主停下手来。
只见江小虎站在人群外,愤怒地捏紧拳头,怒视那一家所谓的亲戚。他一身的怒气,简直就像一团火在燃烧。瘦筋筋的身体上,青筋根根暴起。
大家不由自主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一步一步走进去。
不过这种错觉很快就过去,大家叽叽喳喳,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哟,这不是那个疯孩子吗?今天咋啦,疯子也发威啦?”
“哎,别提了,这娃也是遭罪,从一落地就疯疯癫癫的,做事不考虑后果,不然以他脑瓜子那个机灵劲儿,考个好大学哪成问题啊!”
“喜凤也是可怜人,从外地嫁来,娘家人都不在,儿子又这样,没人给她撑腰哟。”
“清官难断家务事哟……”
看到儿子过来,王喜凤急忙挣脱妯娌的手,跑过去拦着他:“崽,你来干啥?快回家去,你咋还赤着脚呢,小心感冒了哇!”
江小虎这才意识到,奔来的一路上太心急,鞋子跑掉都没注意。
她擦掉鼻血,拢了拢头发,冲儿子笑着,劝着,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想要给儿子挤出一张笑脸来。
“妈,你闪开!”江小虎沉着脸,拨开母亲,走向大伯母。
父亲就兄弟两人,按理说在农村应该很团结才对,可是大伯娶了母老虎,自从她进门,这个家就没安宁过。
先是排挤小叔子,也就是江小虎的父亲江石柱,十五岁就被嫂子赶出家门,自寻生路。在外打拼多年,娶回王喜凤,生下江小虎。
眼看日子要好过了吧,儿子出生就疯疯癫癫。这不,母老虎多吃多占的毛病又犯了,非逼着老家儿爷爷奶奶把家分了,好田好地他们全霸占了,理由是她有俩儿子,而江小虎是独生子,还疯疯癫癫的,将来挑大梁的是他们这一门。
好吧,为了家庭和睦,江小虎的父亲忍下这口气,要了这块河边山地。别以为河滩肥沃,一到多雨季节,经常被水淹。
两家地虽然紧挨着,可是大伯家的地在坡上,他们家的地在洼处,多雨季节下场可就不同咯。
最近也不知谁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政府要收购村里一大片贫瘠的山地洼地,给予经济补偿,算是扶贫的一种。江小虎和大伯家的地自然也在其中,这可了不得了,母老虎又开始对田地边界动了心思,非说当初让了他们家一尺宽,现在要拿回来。
为此,她没少找爷爷奶奶闹腾,爷爷还因此被气死了。江石柱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家里田地都是王喜凤打理。自得到小道消息之后,王喜凤就再也没消停过。
只要俩人遇见,不是吵就是打。王喜凤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妇,从不贪多占便宜,在这一点上就吃了大亏,今天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