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镜人像是被她的话惊动了，那双涣散的眼仿佛重新凝聚了光，她抬起脸，痴痴地望着苍穹，细薄的唇翕合着，仿佛在念一句冗长的咒语。

殷华不敢打扰，侧耳倾听了许久，才模模糊糊辩出，从侍镜人口中所吐出的，正是她方才所说的“永生不灭”！

什么永生不灭？

“白薇之魂，星镜之灵，生不尽，死不灭……”侍镜人喃喃着，声音颤抖而暗哑，一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轻轻落在了她手中的灯盏里，瞬间开出一朵美丽的水晶花。

殷华一惊，“生不尽，死不灭！”这难道就是杀伐之血吗？

“婆婆……这就是杀伐之血吗？生不尽，死不灭？”殷华脸色煞白，可是侍镜人只是望着虚空，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知道，她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等梓筱回到紫薇殿时，殷华已经离开了星河城，他望着星镜中的漫天星斗许久，看到星镜中消失的残影，才确定那个女子已经离开，十年，二十年，她就像一阵风一样飘忽来去，从未给他留下更多的话语。

“殷圣女何时离开的？”他问身边的侍女红衣。

“刚走不久。”红衣恭谨地回答。

“刚走？”梓筱有些疑惑，按殷华的性格，她不会在星河城多做停留才对，这次怎么还能耐住性子留到了傍晚。

“她都去了些什么地方？”他又问。

“似乎是在天光殿待了许久，和源泽大祭司一起出来的，之后便很快离开了。”侍女如是回答。

“源泽？”梓筱恍然，原来如此，看来星河城还是有她挂念的人，源泽因为当年亲手处置了心爱的弟子殷华，一直在天光殿洗净罪孽，殷华去看他也是情理之中。他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最近愈是心神不宁了，梓颜啊，梓颜，你当真是无法让我安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