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季同致引导小牛儿吸收读取器里的功法,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小牛儿天天盘坐在院子里,也不和阿皮玩了,据说是在学习功法,云笙估计他是刚接触到新东西,比较兴奋,所以也就没有管他,只在吃饭的时候不许他再练,也把他的睡眠时间给控制了一些。 云笙也问过他功法的事情,不过小牛儿一本正经的拒绝她道,这是他和叔父的秘密。 这让云笙忍不住有些小嫉妒,这孩子原本的灵魂可能还是对于自己的父亲有记忆的吧,小牛儿很容易的就把季同致当成了亲近的人,虽然那亲密程度是比不上自己,但也相差不到哪里去了。 至于阿木,原本因为他身世的事情,可以说是天天都紧绷着神经,可是等了几天,那个据说是他父亲的人都还没有出现,他不知不觉就在云笙的安抚下,镇定了下来,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大有一副兵来将挡火来土掩的味道了。 这天,小牛儿和阿皮在院子里练习功法,阿木出去帮云笙采购东西了,云笙一个人坐在店铺大堂里,原本是在安安分分的帮人抄录的,只是突然想到阿木可能随时要走了,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一变,抽过一旁的白纸,就在上面开始画画。 这个世界抄录用的都是毛笔,云笙拿着它写字还看的过去,但是画画倒是头一遭,她从来没有学过国画。 不过也许绘画都是有一定相通性的,画着画着,云笙的速度慢慢加快,很快就画好了一幅简笔漫画。 她这铺子里只有用来写字的纸笔和墨,没有颜料,这么突然间也找不到颜料来上色,所以云笙画的是一幅黑白单色的漫画,有些像幼儿园孩子练习上色用的线稿。 因为毛笔带来的触感,这幅画线条上的变化让她自己都觉得很意外,她画的是自家的后院,小牛儿盘坐在石登上,阿牛坐在一旁看书,她则是站在树下伸手去捞趴在树枝上的阿皮,一派温暖的景象。 画完线稿,云笙很有一种给它上色的冲动,想了想,就去院子里把小牛儿叫了出来,让他在店铺里坐一会儿,反正有这么多的防御手段,不怕他出什么意外,她则是打算去隔壁那家店铺老板那里,借他们家小厮一用,帮她去买些颜料。 隔壁家是个果子铺,这个时间刚好没有多少客人,云笙把由来一说,老板就大方的表示没问题,还把云笙给的报酬给推拒了,表示快过年了,云笙帮他写幅对联就好了。 云笙也没有客气,虽然她不常出门,但是和邻里之间都还算的上客气,他们来找自己写点什么东西她也是从来不收钱的,所以满口的答应到时候给老板写上一幅大幅的对联,保证只有他家独一份,不和别家重复的。 和小厮交代好要买什么东西,云笙就出了果子铺,刚出门,就觉得很不对劲,这个时间点,这条街上按理是不会有太多人流量的,可是现在她一出门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看上去无比华丽的马车,马车旁还站着至少几十个衣着不凡的护卫。 而这些护卫就像是现代社会接见领导那样,从马车一直排到了她家铺子门口,把她家的铺子给围了个严严实实的。 云笙心中“咯噔”了一下,铺子里只有小牛儿和阿皮在,这要是突然有什么贵人上门,不知道他会不会吓到。 她更担心的是,小牛儿惊吓之下,把他那特殊的能力使用出来,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 这么想着,云笙忙向自加店铺走去,可才走了一步路,就被那围着她家店铺的人给拦住了。 那几人拦着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握着的刀横在了云笙面前,很明显在告诉她,不能过去。 云笙有些无奈,不过看他们态度还算不上很过分,也就好声好气的开口:“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刚才出去有事,只是想回我自家店铺而已。” 离她最近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就进了铺子,然后就见到季同致出来了,和拦着她的人低语了几句,就让他们把刀给放了下去。 云笙见到季同致,心中就松了一口气,有他在,至少不会对小牛儿做出什么事。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季同致从来不会这么声势浩荡的过来,这难道是阿木的父亲来了? 这么想着,云笙跟着季同致进了自家店铺,刚进门,就发现小牛儿正和一个比她大了不少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在玩什么,大堂中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贵妇人正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主子,这就是芸娘。”季同致上前一步,向那中年男子行了一个礼,指着云笙说道。 “您好,我是芸娘。”云笙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礼,口中吐出的确实现代社会打招呼的话。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沐儿的父母。”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一旁的贵妇人先开口了,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说道,“多谢你这几年照顾我们家沐儿。” “阿木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他。”云笙没有接她这个话茬,而是说道。 “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们是沐儿的父母?”中年男子盯着云笙看了许久,才问道。 “现在基本就能相信了,这是阿木的妹妹?”云笙指着和小牛儿在一起的小姑娘,说道,“至少从你们的长相来看,我就信了八分。” “八分?”中年男子这话问的甚是有些奇怪的味道,他有些新奇的说道,“难道我们还能图你什么不成?” “我们把阿木当成自己的家人,希望他能过得好,如此而已。”云笙摇摇头,“这剩下的两分是要等阿木回来了,当着他的面才能确定。” “阿木是你给沐儿取得名字?”贵妇人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云笙点头,“当初一是因为他有些木呆呆的,二是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晚上睡觉做噩梦,一直说什么我是木,我是木的话,我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至于阿木为什么会在梦里都那么说,云笙前几天听到他的身世时,就明白了,估计那个公主把他捉走带在身边的时候,还对他洗脑了,比如换个名字什么的,以求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世。 也亏的阿木心中一直记着自己的名字,做梦里都在那么说,大概也是他怕自己把过去给忘了个彻底吧。 正说着,外面又有侍卫进来了,到季同致身边低语几句,就见他到中年男子身边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出了铺子。 中年男子整个人都坐直了许多,刚才还放在云笙身上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了,连那贵妇人也不再和她说话,而是直直的看向门外。 云笙回头,果然见季同致领着阿木回来了,他手上还提着一包云笙让他去买的菜。 阿木一进门,看到中年男子和贵妇人,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挪不动脚步了。 云笙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那包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对他说道:“这两位应该就是你的父母,那边和牛儿一起的大概是你妹妹,别怕,我去准备午饭,一会儿吃完了再走,可好?” “嗯。”阿木点点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有些陌生的几个人,连那个小姑娘向他走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云笙拉着自刚才就乖乖的没有说话的小牛儿,进了后院,季同致则是退到了店铺外面,还把店铺的门给关上了。 阿木看着看着,双眼开始泛红,虽然有些记不清楚了,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哥哥!?”小姑娘慢慢的蹭到了阿木身边,抬起头看着他,俏生生的喊道:“我是 沁儿。” 李沁的话瞬间就把这似乎停滞了的气氛给激活了,贵妇人上前一步,向阿木伸出手,有些激动的说道:“沐儿,我是娘啊!” 只是说完这几个字,她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见阿木没有抗拒,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抱进了怀里。 阿木只觉得这怀抱无比的熟悉,好像自己曾经在里面呆过无数次一样,只是被这样抱着,他的脸上也淌下了几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把那个字给喊出了口:“娘!——” 他这么一喊,贵妇人哭得更凶了,双手紧紧的把他往自己怀里搂,似乎怕他再次不见了似的。 中年男人李旭也踱步到了他们身边,把自己的妻儿一同抱住,安慰一般的拍拍两人的肩膀,对妻子劝解道:“找到沐儿是好事,别哭了,你看你不停,儿子也不停了。” “是啊娘!哥哥回家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李沁也从另外一侧搂住了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四个人抱成了一团,李旭见妻儿哭得伤心,似乎被他们感染了一半,双眼也变得通红,甚至偷偷转头摸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