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不到七点半,店里只有一个值日的人在,本来每天是两个人值日打扫卫生,可能是另一个住的远,还没有来。
“来了,赵哥!”他笑着跟赵振打招呼。
这哥们也是东北的,和赵磊、付超一样都是四平的人,他对他印象很深,因为赵振神似二人转演员程野,牙都像,就是没有程野长的那么胖,那么高。
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眼睛很大,秉性很淳厚,比他还要老实厚道的感觉。
赵振意外的看着王彪:“你咋来这么早呢,这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班呢。”
“睡不着了就早点过来。”王彪走到安在小会议室室门旁墙垛上的指纹打卡器前,把大拇指按了上去。
“吃早点了吗?赵振推起一辆放在屋里的电动车。
”没吃呢,一会去干休所那买几个馅饼吃。”王彪说着也来到一辆电动车旁,帮着往外推。
赵振道:“你去吃饭吧,不用你,一会我就都推出去了。”
“客气啥,推几辆电动车而已。”
帮着推完后,王彪半瘸着腿,越过早餐店,来到了京客隆旁边的小烧饼摊。
小烧饼摊是实实在在的小,比楼道还小,宽度不足一米五,只是比较深,能有近四米。出口放了一个玻璃做的小展示柜,里边摆放着四行斜放的馅饼,靠北边,散房着沾着些许芝麻的烧饼,还有一些简单和一盘切好的午餐肉片。
旁边一家更小,撑死也就三平米,放着一个大电饼铛,经营的是论斤卖的牛肉和猪肉的大馅饼。
小馅饼摊着有三个人在排队买馅饼或是鸡蛋烧饼。
王彪拍在后边等着,轮到他的时候,他对着里边的大姐道:“来两个鸡蛋烧饼,不来一个吧。”
大姐望着王彪:“这一个够吃吗,再来几个馅饼啊,刚出锅的都是。”
“不用了,我这就是没吃饱溜溜缝。”他打死也不会说,是因为资金周转紧张,只能缩衣节食的。
“家午餐肉和烤肉不?”大姐想多卖出点东西。
王彪摇头:“不加。”
“来豆浆不?”
”不来,两块五给你放这了大姐。“王彪掏出两个一块的和一个五毛钢镚放在柜上的钱篓里。
现在他实行的是计划经济,每天最多只能花20块钱吃饭坐车。
不过,由于昨晚考虑到要买粘蟑螂的胶板、垃圾桶、垃圾袋、蚊香什么的只能再次消减预算。
本来之前计划好的早晚上下班靠两条腿,省下六十块钱,或是改善生活,或是干点别的,但是现在只能取消这个计划了,脚脖子卡成那德行,只能做公交了。
烧饼很快就做好了。
刀子从中一切为为二,放上一片折起的生菜,刷上酱,在放一个煎蛋就齐活了。
王彪拿着烧饼,站在饼摊前就吃了起来,吃的很文静,比女人吃的都文静,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一改以前的吃饭风格。
倒不是因为生口腔溃疡或是牙疼才这样的吃。
而是怕吃的太快了不顶饿。
他记得有个专家曾说过,细嚼慢咽能增加饱腹感,他想尝试一下。
可惜纵然他万般不舍,七八分钟后,那小小的烧饼只剩下一两粒芝麻还在他手中的透明小食品袋里。
妈的,这些冠名的专家就是能扯犊子,一句人话,一句真话不带说的,还细嚼慢咽能增加饱腹感,一个撑死两分钟就可以消灭的烧饼,他吃了快十分钟了,可是球事不顶,肚子还是一样的饿。
王彪顶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回到店里,拿起纸杯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正拖地的赵振见状,笑着说:“吃啥了,齁这样?”
“喝豆腐脑辣椒放太多了,可辣死我了。”王彪假装斯哈了两声,继续喝,又喝了四杯,总算有饱腹感了。
当他正好喝第五杯的时候,两个女子来到了门前,站在窗户前,仰望着落地大玻璃窗里贴的三四十张房源海报看了起来。
王彪眼睛唰的一亮,来买房子的了,激动的走到门口,他刚想张口说昨天观摩别的销售的话术,却呼啦想起了一件事。
他现在还没有资格招待客户,而且,店面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来门店里或是站在门口看房源信息的客户,只能由当天轮值接待的人来接待。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是王彪不打算接待,规矩就是规矩,得守,
“赵哥,赵哥门口来两个客户,你出来一下。”王彪冲着后屋喊道。
赵振一愣,今天不也是他接待,而且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没想到王彪会喊他出去接待,换成别人,早自己呼上去了。
这厚道的可有些傻了。
他想了想:“这还没上班呢,你就接待了吧。”
王彪闻声,走出门口来到两位女子一旁,把手背在后腰,以示尊敬。
两个女子闻声对着走到的王彪说道:“不用叫人,我们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另一个女子问道:“你们这没有租房的海报吗?”
“租房啊?有,屋里那面贴的都是租房的海报,赵哥,是询问租房的,你还是过来一下吧。”王彪又招呼赵振。
他是二组干租赁的,二组还有一个叫孙红梅的胖妹妹也做租赁。整个店里,只有他们一组全是干买卖的。
赵振一听是租房的,一下子乐了,来单了。
他急忙从里屋走了出来:“您好,你们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我们就是随便问问,这附近两居室的房子现在什么价位?”
赵振露出招牌式的憨厚微笑道:“在四千五到一万三之间,具体什么价钱,得看在什么小区,什么户型,什么档次的装修啥的。”
王彪站在一旁暗暗的竖起大拇指,这就是专业,几句话就把影响房租的价格因素给囊括了,而不是直接报价。
上来就报价的那都是不专业的,都是小中介干的事,专门靠报着低价吸引人眼球,而且这也是绝大部分销售公司最爱干也是最长干的一种惯用营销手段。
“就干休所里里南北朝向的两居室得多少钱?”
“最少也得四千五六。”赵振到。
两个女子惊讶道:“啊?这么贵了。”
“嗯,这时候正是房价偏高的时候,这不应届生毕业大量涌入北京找工作吗,而且,对外经贸大学和那美术大学新生也要快要报道了。”
王彪暗暗记下,感情这老生毕业工作和新生入学也会影响房租的涨落。
这些业主还真会抓商机。
两个女子又问了几句后,开始询问一居室价格,没多久后,沉着个脸,嘀嘀咕咕的走了。
王彪听的清楚,是在咒骂北京的房租,这几句牢骚算是说他心里去了,真的是太贵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三处让他感受到北京友爱包容的就是北京两块钱可坐一个天地铁,一块钱可以一条公交总初始站到终点站坐个十几二十几公里,还有那七毛钱一张的馅饼了。
谭厚金骑着电动车来到门前,见王彪到了,很是满意,这个徒弟可以,工作很积极,又这么早的就来到了店里。
“来的挺早啊?吃没吃呢,没吃一起去旁边吃去。“
王彪拒绝道:“我吃完了谭哥,你自己去吃吧,哦,对了,谭哥你一会和店长说一声,我先去跑盘了。”
”现在去干啥啊,开完晨会的再去。”谭厚金道。
这徒弟也太积极了,当年他刚入职的时候,那是店长逼着他,天天盯着他,他才把盘跑完。
可是他哪知道,王彪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想一会跟那跳最炫民族风。
一想到一会又要站前排二了吧唧的跳广场舞,王彪整个人都感觉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