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不服气地说道:“可是大姐……”宇文邕激动地打断伽罗的话:“伽罗没错!这话当然该说!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话!究竟为什么不让我给皇兄守灵?”
毓王妃亦知事有蹊跷,想了想,先和悦地安抚宇文邕:“邕王爷你别急,让嫂子先去问个清楚,好不好?”
宇文邕和伽罗对望一眼,宇文邕道:好,那我们等大嫂的消息。毓王妃点点头,便匆匆走到偏殿门口,伽罗和宇文邕都急切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
毓王妃和守门的侍卫说了几句,就出门了。毓王妃神色紧张地在回廊里快步走着,迎面看见侍女匆匆跑来,她喘着气道:“王妃,我正要去找您……”
婢女对毓王妃耳语几句,毓王妃答应着离开,匆匆朝建章宫走去。在建章宫的长廊里,她隐隐听见府外有宇文毓的叫喊声,一怔,停下脚步。
毓王妃迈进建章宫门,看到宇文毓的高大身影,后面跟着两个侍卫。毓王妃连忙迎上去,急问:“王爷!外头究竟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把邕王爷……”
宇文毓蓦地抬手,制止了毓王妃,转头对一个侍卫道:“守着去!不许任何人过来!““”侍卫答应一声,迅速走开。
毓王妃还想问,宇文毓却示意她停止。宇文毓神情凝重,沉声道:“这会儿没工夫多说,有大事急着商议。我只告诉你,天要变了,不论如何我还是我,定不负你。你回龙趾宫去吧!”
见毓王妃没有要走的意思,宇文毓知道她的犟脾气又来了。宇文毓说:“你到龙椅后面躲一会,马上又贵客要来。”
毓王妃犹豫着,很不放心,只好在龙椅后面凝神细听。一会功夫,宇文护进来了。宇文毓看见忙站起身迎接。
宇文毓的声音很冷静沉着,他责备道:“我已经派人去问太后的意思,你也不应该那么急……毕竟……”
宇文护的二儿子宇文深抗议道:“”我们不应该,我们不该这样,我们不该那样,我们不当恶人,你能登上皇位?”
宇文护的三子宇文会怒道:“现在一些大臣只不过是听了谣言就张牙舞爪,宇文邕真要即了皇位,那还得了?”
宇文护的五子宇文乾嘉鼓动道:“毓王爷,你就让我们放手去干吧,反正除了一些没有实权的老家伙,没人会为了太后的话拼命!”
宇文毓沉思道:“先皇对宇文邕的宠爱世人有目共睹,只怕会有不怕死的人揪着先皇的遗命不放,硬是支持宇文邕即位。闹出人命就是一辈子弑兄篡位的骂名!”
宇文乾嘉说:“毓王爷爱惜名声,我们都知道,但是这是当仁不让的关键时刻!我知道您是想要大展宏图的!”
宇文毓沉痛地:“我当然想,而且我不光是想,我还要把它实现!我对大周国的未来,是有很多理想和规划的,但是先皇不肯把国家交给我,我也无可奈何!”
宇文会咬牙切齿地:“我根本不管这是不是文皇帝的决定!如果宇文邕当了皇上,太后以国母之尊,控制儿子就等于控制了天下,那岂不是把大周的江山又送到了北魏公主的手里!”
宇文深恍然大悟,惊怒道:“对啊,文皇帝揭竿而起才又了大周,现在又把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女人,凭什么!“”
宇文乾嘉觉得该到逼宇文毓下决心的时候了:”“”左右皇上就等于左右了整个大周国!为了大周国的将来,别无他法,只有除掉邕王爷和太后!““”
宇文毓慌忙说道:“不可以!你们别打宇文邕的主意他最重情义,他不会……”
宇文会惊讶地问:“为什么不可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啊!”
宇文深暗中拉了拉宇文会,低声道:“你忘了?宇文毓很疼爱宇文邕的!”
宇文会一怔,悻悻然地瞥了宇文毓一眼:“毓王爷整个宇文家族的利益,都牵连在你身上。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你的兄弟!”
宇文深叫道:“就算不顾我们的利益,你也不能让那个前朝公主把持朝政,她假传文皇遗命,是要惹出皇祖子弟互相残杀的惨剧的!”
宇文毓悚然心惊:“万一真的出事,那么大周的前途……”
宇文会悲观地道:“大周的前途就要葬送了!”
宇文毓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心中像有一条飞龙被锁链捆绑着挣扎着,皇上的宝座对他是那么重要,那么有诱惑力,他知道心中那条飞龙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宇文深生气地道:“宇文毓,你还在犹豫什么?不能当机立断,还能叫做大丈夫、大英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