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嵩正准备一声令下,抓人。一个人却突然挡在他面前。杨嵩行礼:“邕王爷!”宇文邕说:“哎,这么巧,你也来接人?”
杨嵩说:“卑职是办差……”宇文邕打断他:“我啊是来见美人的。毓王爷让李昞在洛阳给他物色了个美女,准备献给皇上……”
杨嵩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箱子过了关卡,李昞拉住伽罗疾走几步:“今天多谢你给我解围,李昞欠你的这辈子无以为报。大恩不言谢,你赶紧走,别人怎么问你都不要承认今天见过我!”
伽罗只听到李昞这个名字,到后面仿佛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几乎陷入了万籁俱寂。
伽罗的脑海里:一个女子在梁上悬了白绫,拿了脚凳,站在凳上,紧握白绫,双目含泪:“李昞,你凭什么!”说完,便将自己悬在梁上。
偌大的关卡,成千上万的人来来往往,伽罗却仿佛看不到也听不到,突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这时候,三路人马都主意到了,一起涌了上前。伽罗被十几个男人围了起来,杨坚从随从那里得到消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气喘吁吁地挤到昏厥的伽罗身边,看到抱着伽罗的宇文邕,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杨坚说:“邕王爷,伽罗交给我吧!”
宇文邕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一声不吭将伽罗交给杨坚。宇文邕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转身:“你是骑马来的,可以搭我的马车回府。”
马车上,杨坚将伽罗的头安放在自己腿上,并没有急着叫醒她。宇文邕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伽罗。
又一次宇文邕望下伽罗,正好与杨坚的目光撞死。杨坚问:“邕王爷好像很关心我夫人?”
宇文邕有点尴尬:“哪有?我只是看她好像哭了!”杨坚低头看看伽罗,她白皙的脸上是有两道泪痕。
伽罗的鼻梁又高又挺,是那么惹人爱,杨坚想伸手帮她擦掉泪痕,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遇到宇文邕的眼色。
两个十五岁的小男人就这样刚刚地沉默了一路。李昞的箱子装上马车,已经行到了一处荒林。
李昞早已经打开箱子,让躲在里面的兰京出来透口气。兰京身边坐着女儿兰芷,正是准备献给皇上的女子。
李昞问:“兰先生,这次您肯助我大周除掉奸臣,我们皇上感激不尽,等待大功告成,他一定给您加官进爵。”
兰京不屑:“宇文觉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他现在受罪是活该!他夺了西魏的天下,却让宇文护给架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李昞有些尴尬,宇文毓和宇文邕本来对他的这个计划有质疑,觉得这无疑是引狼入室。
好在有皇上宇文觉的支持,他才能顺利进行。可是兰京现在是这个态度,万一把皇上惹恼了,到时候又功败垂成,他就是里外不是人,不死也得死了!
兰京望向女儿:“只可怜我的女儿啊!你有我这么个爹,想过平常人的人生活就只能是奢望。”
兰京望着女儿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兰芷说:“爹,你不必说了,女儿无怨无悔。”
说着看了李昞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下。李昞怎么会不知道兰芷对他的心意,可是他做的事情不允许他考虑这些儿女私情。
对兰芷,对伽罗,李昞有太多亏欠,李昞满心的苦涩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李昞掀起车帘,望向窗外,心里想:她还好吗!
怎么会好!伽罗这一昏,就睡了几个时辰,等她在醒来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伽罗的心头似乎缺了一块,很想见一个人,仿佛有太多的想和他说,想听他说。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李昞?
杨坚骑马从县衙到云居寺的大门,已经累地满头皇上了。杨坚望望这八十一道台阶,实在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杨坚实在太想见见画扇了。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一直对杨坚不管不问的爹、奶奶,从天而降的夫人伽罗,本来几乎不可能相识的毓王爷、邕王爷,虎视眈眈的堂兄杨嵩。
这时候,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夫人的轿撵停到他前面。胖夫人钻出轿子,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汗水。
胖夫人好像很不高兴:“哎哟,要不是听说这家灵验,我可不会跑这么远啊!”胖夫人瞥了杨坚一眼,好像很看不上的样子。